大夏國,仁安四十五年,秋末。
大夏國皇宮正門,一群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子民彙聚在一堂,以往攔門的禁衛軍早已退居兩側,任憑群眾喧嘩。
“殺了妖女!”
“殺妖女!”
“殺妖女!”
“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輝煌無比的宮門前,烏壓壓一片人群,她們齊聲高喊,聲音響徹長空,震耳欲聾。
而高聳入雲的宮牆上,正掛著一抹隨風飄揚的雪白衣物,紅牆黑瓦,那抹白色被秋風吹得張揚淒涼。
不,仔細看去,那是個人,且是個精致絕倫的女人。
女人的四肢被腕粗的鐵鏈扯成一個大字形,那腕粗的鐵鏈與她纖細的身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一一打量著那片要她死的人群,忽然的笑了。
“哈哈哈哈哈……”
聲音像被灌滿了內力,瞬間將底下震耳欲聾的高呼壓下,眾人似是有些畏懼,戰戰兢兢小了聲音。
女人的聲音再次從上方傳來,隻是聲線直接越過人群直直朝人群後的那段高台射去。
“蕭睿,我沈樂初,大夏國堂堂皇後,無兒無女,卻願為你上戰殺敵,隻為護你大夏國舉國安康,如今,你卻攜國民要我命,喝我血,你為何要這般對我?”
女人嘶啞的嗓音孤獨的回蕩在半空,聲音充滿了無數的委屈和自嘲。
新搭的高台被震得有些晃蕩。
身穿明黃色衣袍的男子被幾個宮人扶著,男子兩鬢青絲已經有了些白發,蒼老的身形有些顫巍巍,慌亂中,他顫抖的手也不忘緊緊攥著身旁的女人。
而女人卻好似並不畏懼一般,撒開男人的手,抬手理了理有些淩亂的發髻,而後抬眼瞧著被綁得動彈不得的女子,凶狠道。
“沈樂初,你是妖人,你有長生之術卻不願與皇上同享,你這是想謀逆!”聲音尖利刺耳。
她望了望那一片烏泱泱一片人群的後腦,繼而開口道: “ 各位大夏子民們,當朝皇後至今無所出,卻一直開疆擴土並一直不願回京是為什麼?她這是為了籌備謀逆之事,為了將來將大夏國吞並,到時,各位將會臣服於妖魔之下,任她擺布。”
“狼子野心,昭然若知。各位是願意將來被她拆之入腹,還是願意現在將她斬於當下成為天下之英雄?”
“並且,這妖女的血沾一滴方可解百毒,孰輕孰重,還望大家明智選擇!”
她一番慷慨陳詞,顯得十分大義凜然。
眾人片刻沉默,彼此張望。
“貴妃說的對,貴妃大義!”人群中有一個聲音率先衝破人群,接著便是萬人齊聲:
“貴妃大義!”
“貴妃大義!”
女人掩去了眼裏的得意,換上溫婉可人的模樣,轉身朝龍椅上的男人走去。
“皇上,妖女詭計多端,以免生變故,還是盡快執行吧!”有些蒼老的容顏下卻發出嬌滴滴的聲音,哪裏還有剛才的強勢。
皇上輕微點了點頭,許是台下的聲若擂鼓給他帶來了些安寧,臉色也不似剛才那般慘白,他終於抬起眼眸朝城樓上那抹纖細看去。
“羽兒,你別怪朕,朕也是為了天下子民著想,你若不除,那朕百年後便無顏去見先祖…”他抬手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淚,繼而道: “你就安安靜靜去吧!”
似是痛心極了。
此時的沈樂初望著他裝模作樣的樣子,心裏的一絲期盼也隨著消失殆盡。
她使勁擺動著手腳纏繞的鐵鏈,將所有的不甘與憤怒幻化成力氣。
可鏈子隻是輕微擺動了幾下,所有的努力都成了徒勞。
“沒用的,沈樂初,此鏈乃千年玄鐵所煉化,沒有千年玄劍,即使你是妖也無法掙脫。”身為皇貴妃的沈清雪慢悠悠道。
望著沈清雪囂張得意的模樣,她也總算完全明白了過來。
她竟被一生最愛的人和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親手算計,何其可悲可笑!
“沈清雪,原來是你,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沈樂初被氣得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