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繼承了他爺爺的雜貨鋪。
林老爺子臨走前隻留下了半句話:雜貨鋪……有時候會有特殊的客人……要…盡可能……
也不知道林老爺子最後那沒說出的半句話是啥,林恩隻管“嗯嗯嗯的我會的”應答著。
就這樣,畢業後在社會不鹹不淡混了兩年的林恩果斷回去繼承那個老破小的雜貨鋪,準備開啟他的“鹹魚躺”人生。
接管雜貨鋪第一天,林恩隻是拉開了閘門,檢查一遍有沒有過期物品後,就悠閑地躺在搖椅上,抓過掛在架子上的一頂草帽,蓋住了臉,遮擋鋪灑而來的陽光。
也不知道老頭子從哪找來的那麼多具有年代感的商品,也難怪這個雜貨鋪沒什麼人光顧。就這樣,林恩曬著太陽,恍恍惚惚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林恩躺了大半天。下午四點多,有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好像是在門口確認什麼,過了一會,才說道,“可以幫我找個人麼?”
林恩躺在搖椅上,扭了一下頭,眯縫著雙眼,透過草帽的空隙,隱隱綽綽好似看到門口立著一個佝僂的身影。
林恩也沒有起身,抬起手,隨意指向雜貨鋪門頂處,隻見上麵掛著一個老舊的木質牌匾,上麵刻著“老林雜貨鋪”。
“不好意思,我這是個雜貨鋪,找人還得去找警察叔叔。”林恩心裏不禁一陣嘀咕,打哪來的人,找人不去找警察,來我這問,雖然我閑,但也沒那麼閑。
過了好一會也沒聽到任何聲響,林恩這才拿下蓋在臉上的草帽,翻起身,撐著胳膊肘,側躺式仰頭越過收銀台望向門外,隻見門外早已空蕩蕩沒有一人。
晚上九點多,今天雜貨鋪隻賣出兩瓶礦泉水的林恩,決定關門回家繼續睡覺。
剛拉下閘門,就聽到了有小孩嗚嗚咽咽的聲音。他循聲望去,隻見有個小孩在街角處邊走邊哭。
林恩看了幾分鍾,那小孩大概也就五六歲的樣子,身邊也沒有大人在,估計是走失了。
林恩快步走向前,蹲下身子,“小朋友,你怎麼了?你爸爸媽媽呢?”
小孩一看到林恩,哇的一下哭得更大聲了,嘴裏喊著,“爸爸,爸爸,爸爸丟了……”
“啊,爸爸丟了是吧。那你知道爸爸在哪丟的嗎?哥哥帶你去找爸爸好不好。”林恩見小孩哭得更大聲了,連忙開始安撫。
嚇死個人嘞,要是被人看到誤以為自己是人販子怎麼辦。
小孩看了眼前這個看起來有點好看的哥哥兩眼,才怯生生伸出手來拉著林恩,“爸爸,爸爸是在那邊丟的……”
小孩拉著林恩繞了兩個街區。
林恩想,要是再找不到他父母,就報警了交給警察叔叔去。
奇怪?林恩看著拐角處的一家咖啡館,我怎麼記得這裏開的是一家早餐館。難道是我太久沒經過這裏,這兩天換成咖啡館了?
哎,這年頭,真是鐵打的鋪子流水的商家。
轉念一想,還好自家的鋪子不用租金。真是個安慰。
“爸爸!爸爸!”小孩突然大喊幾聲,鬆開了林恩的手,快步向前奔跑。
“誒!小心!”林恩想拉住小孩別撞到路人,小孩這時卻早已跑得飛快,奔向他父親。
隻見對麵有個男人也快步跑向小孩,一把將小孩抱在了懷裏。
過了一會,小孩在他爸爸懷裏說了什麼,他父親這時才抬起頭望向林恩的方向。
九點多的城市,商業街人來人往,林恩被人撞了幾下後,就挪到了路邊,靠著一個巨大的廣告牌匾。那父子倆望著林恩的方向,卻似乎一時找不到他。
林恩也不管他們看沒看到,擺了兩下手,示意不用謝,他要回去了。就扭頭往回去的路上走。
想不到夜晚的城市和白天相差這麼大,林恩的雜貨鋪離這條商業街也才兩個街區的距離,他那邊基本沒什麼人氣,白天連路人都少見,這裏卻熱鬧得可以用人聲鼎沸來形容。
拐過街角的那間新開的咖啡館,人聲逐漸消散,燈光漸暗,路邊的燈一閃一閃隨時要歇菜的節奏,這種感覺仿佛剛從一個國際大都市瞬間穿越到了某不知名四線城市。
都說人與人之間是有距離的,沒想到一個街區的距離相差也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