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舒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比所有人看的通透,無論你有多璀璨奪目,也隻是驚鴻一現,重要的隻是,想盡辦法在人生的軌跡上留下不朽的那一刻。
沒有人真的會永垂不朽,時間會淡忘一切。
雖然看透,並不代表妥協,天生我材必有用,並不是說你受命於天,而是如何才能盡展生而為人的價值。
命運的車輪越滾越快,方子舒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身不由己。
人為什麼活成自己不喜歡的樣子,歸根結底隻有四個字:身不由己。
正當方子舒多愁善感的放飛思緒之時,李天成和張光達還有王捕頭三人走了進來。
“哈哈哈…公子,終於又見到您了,自從順安一別,時時思念公子,正好公子相召,下官喜不自勝,急急趕來,不知公子近來可好?”
張光達十分高興,老遠就打著招呼。
王玫瀅聽張光達稱方子舒為公子,又自稱下官,一下子就愣立當場,驚詫莫名。
方子舒看張光達終於趕到,連忙也迎了上去。
“張大人一路辛苦了”
“公子言重了,雖然下官已五十有餘,但身體還算硬朗,自從公子離開以後,下官日日在等待公子相召,昨日午時得知公子傳訊,即星夜趕來,您別說辛苦,反而渾身舒泰啊,哈哈哈…”
方子舒看著精神抖擻哈哈大笑的張光達,也知道張光達說的是心裏話,可這自稱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我說張大人,公子之稱,小子也無可奈何,你這自稱下官之言,不附禮製,小子乃一介草民,身無功名,未入廟堂,還望張大人休出戲言”
張光達麵色一肅,開口說道:
“公子此言差矣,我張光達一生雖庸碌無為,也自有傲氣,今五十餘歲,還從未服過何人,公子之才,實令下官敬佩”
“下官早已想好,雖為大漢之命官,但下官明白,於今之世,隻有公子才能救民於水火,從此以後,下官願為公子馬前之卒,任憑公子驅使”
張光達說完,一臉莊重的躬身一禮,言辭懇切,沒有任何玩笑之意。
方子舒連忙扶起張光達,開口說道:
“張大人不可如此,你我非上下從屬,怎能受此大禮,你這是在折煞小子,能與張大人相交一場,小子己甚感榮幸,你我平輩論交既可,不可再謙言下官之稱”
“好,既然公子如此,我張光達也不敢多言,現今已到曲江,也算全了一見公子之心願,本官即不能入公子法眼,這就回順安,懸梁掛印,退隱山林,公子、李大人,就此別過”
“張大人,我…”
張光達不等方子舒說話,氣呼呼的轉身就走。
李天成連忙攔住,出聲勸道:
“我說張大人,你我同為朝廷命官,也算知根知底,無論如何,你也得等子舒說完。再說,即已到了曲江,怎麼也得略備酒水,與張大人喝上兩懷才是…”
“李大人…李老弟啊,公子看不上我張光達,那還有臉叨擾,隻是苦了老百姓,公子既然不願,這百姓之疾苦,我也無能為力,隨他吧”
張光達邊說邊向李天成眨了眼,李天成恍然大悟。
方子舒也回過味了,這老頭是在做戲呢,開始拿話擠兌人了。
“張大人啊…”
“下官在”
張光達一聽方子舒喊,連忙一個轉身,躬身應道,那還有生氣的樣子,乖得像個無賴。
“呃…”
方子舒搞不懂了,這轉變也太快了吧,自己還沒說完呢,好像又被賴上了。
“哈哈哈…張大人,快請,入內說話”
李天成哈哈大笑,兩人對視一眼,眼神互飛了-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