靐縣大牢內,幾個人在潮濕發黴的桌子上喝著酒。怪異的是混雜其中的還有一個囚犯,他身上並不像其他犯人那樣散發著腐臭頭發雖然長了一點也不髒亂。
“來來來,程大哥小弟敬你一杯。這是我從熙攘樓買來的杏花酒,味絕對正。”
程寶進與獄卒碰了個杯一飲而盡,拱了拱手。
“多謝李老弟了,程某在這牢獄中已有三年之久。幾位兄弟非但不嫌某家待罪之身,還願意喚我一聲老哥,老哥心裏記著了!”
姓李的獄卒哈哈一笑,大手一揮
“程大哥說笑,小弟的老宅被地痞侵占。小弟當時是有理說不清,家母尚在小妹也被騷擾不斷。還是程大哥幫我擺平的,之後程大哥依然願意回來這個破地方。無以為報,再來一個!”
此時距程寶進被張河武“收編”已經三年,期間沒來看過程寶進一次。逐漸熟絡之後獄卒也知道了程寶進的事跡,無不扼腕歎息。幾人也不再看管過嚴,相反每天和程寶進吃喝玩樂。
酒過三巡,幾人也喝的盡興了。叫幾個犯人過來打發兩碗酒,讓他們把桌碗收拾好。程寶進帶上鐐銬才準備躺回牢房,李尚友開口喊道
“程大哥,莫睡那草鋪門外有張軟榻。”
程寶進笑著擺擺手
“不礙事,犯人就應該有個犯人的模樣。能與幾位兄弟喝上酒我已經很開心了,程某不敢過多要求。”
李尚友早勸過幾次,程寶進死活不願意也就作罷。不過沒鎖牢門,一瘸一拐暈暈乎乎的躺倒便睡。
夜深,三更天過。
牢房門口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犯人都熟睡誰也沒有在意這微弱的聲音。月光黯淡,一襲黑衣悄然鑽入牢裏。幾個騰挪來到程寶進的牢房,伸手便去拉牢門。
“你走吧”
忽然出現的聲音,讓黑衣男子嚇了一跳。程寶進哪有醉酒的樣子?盤膝坐在草埔之上渾身熱氣騰騰,好像一個蒸熟的鐵球。
“休要多嘴,上次李尚友那廝讓你教訓我哥哥。你好生惡毒把我哥腿雙雙打折,今日就要你狗命。”
黑衣人雙手大力一搓,鐵鏈好像麻繩一般被搓成一團。
“呔”
鐵鏈應聲而開,黑衣人直取程寶進,一拳奔著程寶進的天靈蓋砸下。
“你是李尚友的什麼人?你們李家有這種人還能被那地痞欺負?”
程寶進一言既出,黑衣人愣了一瞬。隨即拳頭再下,惡狠狠的說道
“我是李尚友的仇人!”
程寶進搖了搖頭,盤腿依然不動任憑拳頭砸向頭頂。
咚的一聲,拳頭好似打在了一塊鐵塊上。程寶進終於站了起來,隨手一推便將黑衣人推出房門外。
“你先前來這裏,毫不猶豫的奔向我的牢房。我被關押在此三年,無人探望你又怎知我的牢房在何處?”
程寶進坐了回去,用似一團亂麻的鐵鏈捆好了牢門再一捏鐵鏈牢牢的嵌在柱子上。
“就算你提前有探,又怎知我牢門不鎖?”
黑衣人站在原地,麵紗抽動不知表情。
“今日酒味很正,但是迷藥我也嚐的出來,想來尚友不會害我。你既然回來了,就好生照看尚友一家。而不是聽信尚友的一麵之詞,來做此不入流的事情。”
“這幾個看管我的兄弟從來沒有回家省親不是沒有原因的,否則我也不會答應幫李尚友的忙。”
程寶進終於看向了黑衣人,他的眼睛熠熠生輝仿佛不是被囚禁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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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喙山外
“直娘賊,你剛剛說你是誰?”
一匹高頭大馬疾馳而來,一隻狼牙棒重重砸下。假程瞎子也顧不得體麵,一個驢打滾翻到了路邊。抬頭一看,驚的連慘叫也忘了。那哪裏是人?分明是一隻熊羆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