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之凜著一張臉,徹底消滅他對楚煙有一絲絲好感的念頭。
默默地聽著周宴之把較為簡單的生活對話背完,楚煙不由得感到佩服。這家夥的確有兩把刷子。
楚煙昨天教的句子並不少,原本並不期待周宴之能悉數吸收的,隻要能看著念出來就很厲害了。
沒想到周宴之不但背得一字不漏,而且發音正確口齒清晰,還一點都看不出是個初學者。
或許……一個月教會周宴之最基本的商用英語,也不是那麼困難的一件事……
很快地,周宴之已經把昨天的課程全部背完,用略帶疑惑的表情
看著陷人沉思的小女人。
忽然,楚煙用力拍了下桌子,慎重地宣布。
“決定了,從明天開始課程稍作變動……”
楚煙開始收拾英語教材,一邊抱著參考書走出起居室,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
“先教他學會餐桌禮儀……沒錯這麼一來,就算周宴之洽商的時候說不出話來,還有何越那家夥可以彌補……”
楚煙滿腦子撥打著絕妙的如意算盤,吃力地抱著一大疊厚重書籍,沒有注意到腳下的狀況,眼看著就要撞上茶幾、摔個四腳朝天——
懷中的重量忽地一輕,楚煙的腳步停了下來,瞠大眼睛錯愕地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一時反應不過來。
轉眼間,周宴之已經把參考書全部放回書架上,見楚煙還傻愣愣地呆在原地瞅著他,忍不住揚起淡淡的笑。
周宴之……笑了?
楚煙當機中的腦袋還未恢複運轉,映入眼簾的全都是周宴之曇花一現的笑容。
等等——他是在笑她?!
楚煙總算回過神來,瞬間張起所有防備,冷冷地回眸瞪了周宴之一眼,就要繼續往前走。
周宴之突然伸出大掌,掐住她的後頸,用不至於弄痛人的巧勁讓楚煙改變方向,避開即將害她撞出瘀青的茶兒。
楚煙再度愣住,怔怔地望著周宴之寬厚的胸膛,一句道謝的話哽在喉嚨,就是說不出口。
這個人……雖然平常冷酷高傲了點,可還挺溫柔體貼的嘛,楚煙不禁對他另眼相看起來。
自從那天楚煙順利從父親的監控中逃出來,躲進這個她原本該劃清界線的男人家裏,到現在也已經過了一個多禮拜。
雖然住在同個屋簷下,但是他們都很清楚,彼此對對方皆沒有什麼好感,會這樣親密地住在一起全然是不得已的下下策。
誰叫楚煙需要一個藏身之處,而周宴之則需要一個能幫他保守秘密的人……
盡管有些時候,楚煙真是快被這古代人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觀念氣得吐血,然而他偶爾展現的紳士風度,卻又詭異地讓她心頭一暖……
楚煙抬起頭,下意識望向那雙幽深不見底的黑眸一一
周宴之臉上哪裏還有剛剛那抹柔和的微笑?
隻見周宴之冷下臉,淡淡地哼了一聲,像是在鄙視她的笨手笨腳。
楚煙全身的體溫霎時降到最低點,全身發抖——是氣得全身發抖。
她到底是瘋了還是怎樣,居然會覺得這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可惡男人很帥很溫柔?!
楚煙砰砰砰地用力踩著木質地板,很窩囊地把火氣都發泄在不會說話的東西上。
沒辦法,誰叫周宴之個頭那麼高,又是個武功高強的練家子,就算她打他、他不屑還手,隻怕還沒揍痛周宴之,她的手就先腫起來了。
“上哪去?”
周宴之沒有發現他再度惹怒楚煙,麵無表情地問道。
“去客廳。”
楚煙一邊咬牙切齒地回答,一邊惡狠狠地盤算,該怎麼討回這筆賬。
看著周宴之身上的休閑打扮,楚煙腦中倏地靈光乍現。
對了,周宴之應該還不會穿西裝打領帶吧?就教這個。
楚煙邪惡地扯唇一笑,幻想著用領帶掐死他的美好畫麵,轉身走進這男人的“香閨”。
因為知道這個大將軍的破壞力超強,害怕會見到先前浴室的慘狀。
所以楚煙鴕鳥地從不踏進周宴之的房間,活動範圍永遠隻在客廳、起居室和浴室。
但楚煙現在滿腦子都是使計淩虐這男人的念頭,壓根就忘了要防範可能發生的“人為災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