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雪線之後,冰寒更盛,入目皆是厚雪覆蓋,地麵堅冰如玉,白茫茫看不到邊際。
歪脖老馬身上冒出一層血鱗,熱氣蒸騰,紀靈初煉體有成,血氣旺盛,勉強抗得住,而花藏和納真香凍得直打哆嗦。
無華微微一笑,回頭扔過來一張靈符,馬車裏如同升起熊熊爐火,周遭一丈內皆是暖意融融。
紀靈初終於服氣,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但我肯定你是一個有錢人。”
無華道:“有錢人也經不住揮霍,此符不多,大家得省著點用。”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寒風凜冽,一輛馬車獨行於天斧雪山的斧刃之上,尤如一隻小螞蟻在漫長地跋涉。
大地冰封的景象讓花藏與納真香好一陣激動,可時間一久,也隻剩下單調和無趣,兩人已然呼呼入睡。
紀靈初望著天邊始終不變的晦暗之色和路邊如饅頭般起伏的冰丘,突然從車窗扔出去一個繳獲的羊皮水囊,“啪”地一聲,如同扔了一隻手雷。
無華瞧見了,道:“你是怕後麵的追兵渴死,所以給他們留下物資?”
“你的想象力可以再大膽一點。”紀靈初皺起了眉頭。
“難道你是單純無聊?”
“一會兒自見分曉,可千萬別讓我猜中......”
馬車慢慢悠悠再行了半個時辰,無華的眉頭也擰成了一團,因為前方雪地上,一隻可怕的水囊靜靜地躺在那裏。
他扭過頭去,紀靈初嘴唇緊閉,擠出一句話:“鬼打牆!”
“什麼意思?”
紀靈初歎了一口氣,盡量淺白地解釋了一番,無華聽完,喃喃道:“難怪是絕地,此乃‘陰遮頂’是也。”
兩人一交流,發現大家所說的“鬼打牆”和“陰遮頂”其實是一個東西,這種詭異的事情想不到竟然讓他們給遇上了。
“或許不完全是,鬼打牆具有一定的隨機性,而所謂是絕地,則必定會碰到,照我看更類似於某種陣法。”紀靈初此時想到了桑大師的“小迷魂陣”,故有此言。
無華道:“怎麼可能有貫穿八百裏的陣法?說不定是幻術,你先別急,待我破了它。”
他當即調轉車頭往回走,轉了半晌,又看到了那隻水囊,麵色變得有些發白。
紀靈初道:“我剛才估算過,無論往前還是往後,不超過三裏必定會回到原地,不如我們棄車,從山腰走走看。”
“嗬!那就麻煩你走走看。”無華明顯不看好這個提議。
紀靈初跳下車,從冰脊往下走,走出百多步,突然狂風大作,頭頂出現一片烏雲,烏雲中像下刀子般落下無數冰錐。
他大吃一驚,以短刀護住全身,落入刀光中的冰錐全被攪碎,落在身旁的冰錐皆射進堅硬的凍土裏。
這片烏雲緊隨他身體移動,冰錐又急又快,一點沒有減弱的跡象......寒意越來越重,短刀傾刻之間就結了厚厚一層冰霜,紀靈初估計自己絕難支撐,急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