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經降落。
月色如水,清風徐徐。文飛羽佇立珍珠潭畔,陷入沉思遐想之中。
忽覺風中有異,閃念間真氣己透體而發,在自己周國築起一道堅硬的氣牆,隨之他便聽到上百種暗器噝噝從四麵突襲而來。
暗器遇阻旋即旁落,其中數枚飛入深潭,濺起點點水花,似串串珍珠,跳躍於水麵。
文羽穩若石雕,神情肅穆,似不知有人偷襲。不多時,水花消失,潭麵複歸如鏡,嵐光月影便又倒映湖中,文飛羽長長的身影也映在水中。珠潭秋月,的美妙景色果不虛傳!
據傳王昭君入京應選,行前曾臨潭侍影,掬泉滌妝,不小心將頭上顆顆珍珠落入潭中,自此珍珠潭便聞名幹世。有清人喬守中。″珍珠潭、詩為證:澄澈在中央,譚深夜有光:明妃留勝跡,此地滌新妝。月色三秋白,溪流萬古香。
文飛羽生活的時代,比喬先生所處的清代更為遙遠,對於這位後人的《珍珠潭》詩,他當然半字不知。倡可以肯定,他此時此刻的情懷,如喬先生,感慨萬分。
忽聽一陣悠悠揚揚的琵琶聲自遠處傳來,文飛羽為之心神一震,連忙側耳細聽,不禁心弦大動,暗暗歎道:此人演奏技藝之高超,世上能及者當真廖廖無幾,此人音律造詣之深湛,能與之匹敵者亦微乎其微,一曲《昭君怨》彈得如此淒婉動人,確實妙不可言,令人擊掌叫絕!
琴聲如泣如訴,恨怨憤悲哀怒愁……紛至遝來。
噓噓哎讚中,文飛羽整個身心己隨跳動的旋律飄回到那悠遠而令人神往的歲月。
漢元帝之好色,統治者之腐敗虛弱,昭君在塞外深宮思念故土之殷殷情愫,昭君對統治者之怨恨反抗的情感,獻身精袖……都曆曆在目,感人肺腑,催人淚下……
不知何時,琵琶聲止聲息。文飛羽卻兀自如癡如醉,眼中噙滿淚水。
公子,一個清脆的女子語聲從很遠處傳來。
嗯?文飛羽下意識應了一聲,恍若夢醒,!旋即運用真氣護住全身穴道,暗中責備起自己太大意了!在我心中迷茫之時,倘若那女子猛然出手襲擊,後果不堪設想。萬幸!
那女子又清脆道:公子真是雅人!在如此清朗的月夜,玉立珍珠潭邊,沉醉於《昭君怨》樂曲中,當真雅興淺!
文飛羽轉身望去,但見身前數步俏立著一位身材修長的少女,正含笑凝視著他。文飛羽雙手揖:姑娘也是雅人。
宮妝少女輕輕笑道:公子謬讚。小女子若有資格替公子牽牛坐蹬,此生便心滿意足了,豈敢談雅論興!
文飛羽道:姑娘不但嘴厲害,暗器偷襲也定是行家。
宮妝少女搖搖頭,柔聲道:公子說哪裏話,你我素昧平生,我豈能用暗器傷你,是我家小姐有請公子。
文飛羽不解道:哦?我與你家小姐素末謀麵,這樣冒失造訪,豈非唐突佳人!
宮妝少女淺淺一笑,嬌嗔道:公子真是!堂堂劍客亦如婦人女子般矜持、優柔、豈不有失大俠風度?
文飛羽笑道:是麼?你家小姐是誰?
宮妝少女神秘一笑,曼聲道:我家小姐嘛,就是宮主……公子見麵便知。
文飛羽心中一驚,問道:宮主?什麼宮主?
宮妝少女嬌聲道:自然是耍會見公子的宮主啦!
文飛羽做作不悅,正色道:姑娘若不說出宮主是誰,並告知邀請的理由,我便不能前往。
宮妝少女一愣,旋即雙眸一轉,幽幽地道:宮主彈的那曲《昭君怨》還不能拔動公子的心弦麼?唉,真是知音難覓!
文飛羽心中動,忙問:剛才彈瑟琶的便是你家官主?正是。
文飛羽仰天長噓,感喟道:唉,我當真姑絕天下!俏若錯過好此良機豈非愚不可及?豈非有負佳人美意?好,好娘快、快、快我跟你去。請帶路,哎、男人啊!
宮妝少女嫣然一笑,甜甜地道:公子請隨我來。
語落,宮妝少女緩緩轉身,嫋嫋行去,文飛對尾隨而行。
月色更加清明,夜風更加溫柔。
山徑上,前行的宮妝少女體態輕盈,衣帶飄舞,不時回眸一笑,宛如仙子月下漫遊。尾隨的文飛羽腳步輕捷,長衫飄拂,不時四下探望,直如翩翩公子月下逐色獵豔。行至紗帽山南坡,遠遠便見中部平地上立著座白色帳篷。皎月下,帳篷益發潔白,其白如雪。
來到跟前,但見偌大的帳篷四周布滿一盆盆顏色各異的鮮花。花香撲鼻,濃鬱、清淡俱備,十分高雅。
文飛羽心中稱奇,暗自擊掌讚美,同時也增高一份警惕。
那宮妝少女急行幾步,撩開翠玉鑲邊門簾,清脆喊道:貴客駕到。接著回眸一笑,輕造道:公子請。
文飛羽微微笑道:多謝姑娘。
宮妝少女側身讓路,文飛羽穿簾而入
。
帳篷內燈花通明,四周布滿了鮮花,中間鋪上一條玫瑰色地毯,地毯兩旁各站著六名美豔的宮妝少女,秋波送情,嘴角含笑,齊聲嬌道:歡迎文公子!
文飛羽不覺愣住,茫然不知所措。
那宮妝少女搶步上前,對文飛羽笑道:姐妹們是在歡迎公子光臨,請隨我來。
文飛羽恍然大悟,微微一笑,急忙拱手道:多謝妹妹們盛情。
說罷,緊隨那宮妝少女自前行去。身後傳來少女們唧唧喳喳的耳語聲和悄悄的嬉笑聲。
門簾啟開,又是一間大廳,一樣燈光通明,四周也布滿了鮮花,所不同是,中間卻鋪著一條翠綠色地毯,地毯兩邊站著六名更加美豔的宮妝少女,眉目傳情,俏嘴吐春,一齊柔媚道:歡迎公子!
文飛羽這次神情十分瀟灑,一抱雙優雅地笑道:謝謝。心想,這哪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