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頂。
絕頂上方探出一褐色巨岩,形似利劍,橫空斜刺蒼穹。
孤劍峰!
果真奇險!果真妙絕!
誰能悟透大自然的匠心獨運?
清晨。
劍形巨岩上,早已並排立著兩個長衫人。
兩個英俊的年輕人。
四周是空濛的雲霧,頭頂為青青色的天空,腳底竟是目力難及的千仞絕壁。
晨風,新秋的晨風,攜著一絲絲涼意徐徐而來,愛憐地吹拂著這兩張透出高貴氣質的年輕麵孔。
年輕人俊且眺望,許久不言,一任涼風吹拂,聽憑片片絲絲雲氣從身旁遊動,似己陷入沉思,又似正待一輪紅日噴薄而出。
慢慢地,太陽忽自茫茫雲海中冒出那巨大光芒,閃爍著無數貝金光火眼,四字一探,又嘻嘻笑,便悠悠然飄起,隨手將蠕蠕而動的白雲塗抹成絢爛的彩霞。
太陽帶著溫暖、活力、希望,深情地呼喚著沉睡的大地,呼喚著大地上酣睡的萬物。
幾隻山鳥在遠處放聲歌唱,霎時引動萬禽同鳴。
不知這龐大的合唱團知音幾許?
亦不知其歌聲給予人間的是什麼感受?
此刻,這兩名年輕人沐浴在陽光下,一麵讚賞太陽所繪出的壯麗畫卷,一麵欣賞那奇妙的歌聲。
他們也許不諳畫道,也許不通樂理,但這裏的一切都讓人信感親切,愉快,如同沉浸在如畫的夢中,如美妙音律的仙境之中。
因為他們已在這裏生活了五個春秋,無疑己與這裏的一石一木結下了深沉的感情。
現在,他們即將告別這所熟悉的一切,那種依依惜別之情,當真難用筆墨描寫!
然而,分別的日期都無法更改!
他們是男兒,男兒自有男兒心為之事。
況且他們又為武林男兒,眼前武林正亟待熱血男兒匡助。
武林男兒的熱血唯有灑落彙湖,方可盛開出豔麗的花朵。
這兩名青年是誰?
著藏青長衫青年,素未謀麵。
穿寶藍長衫青年,仔細一看,正是文飛羽!
不過如今的文飛羽,已不見少年時的那種稚嫩氣,己然隱隱透出一代宗師之沉穩氣度。
隻聽文飛羽輕聲道:\"遠誌……
原來身著藏青長衫青年正是昔年武林囚山莊之一,紫雲山莊、少主南宮遠誌。
南宮遠誌應道,嗯?
文飛對道:光陰在荏苒,轉眼己是五年。現在豈非是出山的時候?
南宮遠誌眺望雲海蒼山,輕輕一歎道:正是。這五年我們隱居深山,苦心研習武功,不知江湖發生多大變化!
文飛羽感慨道:是啊……天上浮雲如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但願我們能在這變幻無常的世局中,落好每一枚棋子!
一邊說-邊身體微轉,目注著南官遠誌,片刻,又道:世弟,我等任重道遠,江湖風雲詭譎,光憑武功不足以成事,需用智慧,且要顧全大局。親仇團然要一報,但消滅邪惡勢力,維護武林太平,盡量少見流血,乃首要大事。
南宮遠誌歎息一聲,憂慮道:說來容易,做卻難哪!嵇康《幽憤詩》中的事與願違一句,千古引用,恐怕已道盡時勢的艱難!
文飛羽喟歎道:確是!但我們盡力而為,亦可問心無愧……唉,這五年,我時時捫心自問,五年前的複仇行動是否太過份了?我們豈可不報親仇?
南官遠誌頗有同感道:誠然殺人多了點,但那也是不得己而為之,我們豈可不拍親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