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卷戀這奇峰怪石,或是偏愛這數十殘肢斷體?
像是一幅、殺戮圖,名垂千古,
輕霧漸漸彌漫,明月徐徐升起。
隱隱約約的,出現一條人影緩緩地站立起來,手裏那柄長劍寒光熠熠,卻己毫無殺氣,這人正是文飛羽。
這麼說他是此戰的唯一幸存者?
不錯戰況如何?
不知道!
因為文飛羽不願稱述,關於此戰亡慘況,他恐怕永遠也不會吐出一個字,這將永遠是一個猜不透的迷。
隻見他翹首蒼穹,恰似-遵石像。
許久之後,倏見寒光一閃,劍尖直逼夜空,秋星送來幾許比情人眼波還要溫柔幾分的光波。
驀聞他歲出一聲龍吟般的長嘯,嘯聲在群山間繚繚飄蕩,引得虎嘯豹狐叫狼嚎……
當真聒耳刺心已極!文飛羽那條修長的身影己然飄飄而去,漸沒於霧海之中。這時候,但見一輪皓月自石門縫冉冉丙升
秋風蕭瑟,月光淒清,將近深秋。
岸邊一株大樹上墜下幾片桔葉,在深秋的風中飄飄悠悠落向江麵。
一支小船朝著長江北岸搖搖蕩漂去。船中端坐著一位藍衫少年,月光下,他那雙眼睛更其明亮。
這少年一不是文飛羽還會是誰?
深沉的夜。幾片灰雲在湛藍的夜空浮遊。
揚州。西湖畔,朦朧月色中顯出一座古樸的小巧庭院。
庭院東側的書齋內,還亮著燈。
燭台上燃著一支紅燭,燭光熒然。
此刻,紫藤椅上正坐著兩個男人,麵麵相對,似在促膝漫談。穿灰衫是位老者,透出一種淡淡的書卷氣。
穿雪衫的是位青年,儒雅飄逸,似乎纖塵不染。
忽聽灰衫老者沉聲道,隻好按賢侄意思辦……唉,其實老朽真不該苟活於世……
雪衫青年截口道,世叔,萬不可心存此種念頭!唉,人孰能無過?況且你並非有意,豈可輕生!來日之大業還需悠鼎力相助,飛羽雖己成年,但畢競對江湖了解甚少,尤其對過去發生的慘禍,也不盡了然,隻是聽彙湖傳言而已。如今我雖武功精進,複仇心急,難免有些浮躁,還望世叔坦待一二。
灰衫老者道,世侄說哪裏話,十多年來,老朽心中時時自責,愧對於文兄英靈。當年若不是我酒後失言,四山莊怎麼會遭此慘禍?每當想起,痛不欲生,無奈殘月尚未成人,劉家深仇尚末得報,我怎能撒手而去。如今,山莊後繼有人,雪仇指日可待,到那時老朽死而無憾了,世侄,該怎麼做,你就吩咐吧。
文飛羽說,多謝世叔成全。大恩容當後報。待會世叔千萬不疏忽,小侄那手,幽明永隔,務求精妙運用。
灰衫老者道,老朽自會慎重,賢侄毋庸多慮。
隻見竹光搖曳,添了些曖意,也添J幾絲神秘。燭光下,兩人四目相視,露出幾抹微笑。
月色清寒,一陣琴聲自庭院幽幽飄上夜空,曲調分外淒婉悲涼如泣如訴,足以濕透司馬青衫。
忽然傳來一聲長嘯,嘯聲撕裂天空,拍打四方,宛如青龍嘶吟,顯示出駭世功力。
梁上懸垂著一盞宮燈,淡淡的粉光下,一雙精美的玉手輕輕一顫,繼而瑤琴一聲嗚咽,逐而戛然而止。
撫琴少女低低一聲歎微抬螓首,蹙額凝思,而後緩緩合上眼晴。
那張於黃昏時分平空飛落於節桌上的白色紙箋,此時再度浮現在她腦際,血債舅償,子夜索取。債主遺抓。
這十二個朱墨寫成的字,剛勁灑脫然而也浸透著仇恨,殺機,猶如十二把利劍,戳向她的心。隻見她那纖弱的身子輕輕的哆嗦著,像是不敢麵對這如此殘酷的現實。
幾珠香淚滴嗒落地。
隻見她慢慢立起嬌軀,拈起拷在紫檀椅背上的淺碧色披帛,緩緩地盤繞於柔潤而修長的兩臂間,向敞開著的朱漆大門款款行去。
她的體態是那般輕盈柔美,仟腰輕扭,美臀微翹,當真優雅至極。
緩緩步出房門,走下台階,來到庭院中央,綽約俏立。此時,這位少女的神態十分安詳。她似乎己經決定毅然接受那即將來臨的現實。
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