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迦煮好番茄雞蛋麵後,叫周文言端去吃。他們坐在餐桌上,周文言吃的津津有味。
“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寧迦推給周文言一杯水。
“沒想到姐姐做飯也這麼好吃。”
“當然咯,我二十歲就搬出來自己住了,要是沒點廚藝在身上,天天吃外賣,營養怎麼跟得上?”
“啊,對,對不起,姐姐,我隻是糊口一說。”
“沒事,這算什麼,我更苦的時候都挺過來了,還在意這些麼?”
周文言低下頭默默吃著碗裏的麵條,寧迦笑了笑,放下筷子,將手抵在下巴處。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嗎?小言。”
周文言吃麵的手一頓,“記得。”
“想想看,當年你坐在路邊落魄的淋著雨,而我求職屢屢碰壁,兩個同病相憐的人就這麼相遇了。”
寧迦回憶著他們之間第一次見麵的情景。
“也是真夠奇妙的,就一次見麵,你就跟了我差不多四、五年了。”
“五年零八個月二十四天。”周文言也放下筷子,糾正寧迦的話,“還有七天就滿九個月了。”
“記這麼清楚?”
“嗯,我一直都有在記。”
“算算時間,也快到六年了。”寧迦站起身來,走到周文言的身邊。
“小言,我撿到你的時候二十一歲,如今你二十一歲,我卻到了奔三的年紀,姐姐也老了。”
周文言定定的看向寧迦,喉嚨一緊。
“姐,姐姐是想告訴我什麼嗎?”
“嗯。”寧迦拖出周文言旁邊的椅凳坐下,與周文言相對視。
“我家裏人給我安排了相親,讓我明天就去。”
周文言攥緊了拳頭,“那,那姐姐是怎麼想的呢?”
寧迦往椅凳後背一靠,將雙手環在胸前。
“我肯定是不願意去的啊,奈何抵不住他們一群人來勸說我,想著明天去走個過場。”
“那,那姐姐還是要去啊”周文言低下頭,喃喃自語“能不能不去啊。”
“嗯?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周文言抬起頭,眼尾有些發紅,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姐姐,你去相親過後,會不會就不要我了?”
“不會。”寧迦握住周文言的手“他們就是把我當成了商業上的犧牲品,我不會如他們願的。”
周文言心疼的看著麵前的女人,他回握住寧迦的手。
“那我們不去好不好?”
寧迦掙開周文言的手,從位子上起來。
“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小言,你想知道我的過去嗎?”
周文言重重點了一下頭,他很想知道這樣一個女人到底藏著怎樣的故事,才能懂得這麼多人情世故。
“那我先幫姐姐把頭發吹幹。”
吹完頭發後,周文言又把碗筷收拾了,從行李箱裏拿出一條薄毯子,走到客廳沙發給寧迦蓋上毯子。
他坐到另一側的沙發上,準備聆聽這個女人的故事。
“小言,給我在茶幾抽屜裏拿兩罐酒。”
周文言聽話的拿了兩罐酒,體貼的幫她打開了一罐,而後又去開另一罐。
“先開一罐就夠了。”
“啊?我跟姐姐喝一罐嗎?”
寧迦起身輕輕敲了一下周文言“想什麼呢,你搞忘自己有胃病了?還想喝酒?”
“那拿兩罐幹嘛,不是陪姐姐一起喝嗎?”
“我自己喝的。”
“哦。”
寧迦輕嘬了一口,腦袋枕在沙發上方。
“我這人吧,挺極端的。我高考結束後,跟朋友一起去看海,我當時玩性大,抱著個海浪板就往海中央衝,沒想到遇上了海嘯,這運氣也夠黴吧。”說著又喝了一口酒。
“當時我朋友叫我不要一個人去,等著專業人士來帶我們,我就對他說怎麼這麼慫呀,就衝到海上去了。”說到這,寧迦輕輕笑了一聲。
“可,萬萬沒想到,海嘯就這麼突如其來了”“我,我朋友第一個發覺的,他不管不顧的衝了上來,為了,為了救我。”說到這,寧迦哽咽起來。
周文言遞給寧迦紙巾,坐到她身旁去,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撫她。
“沒事,一切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