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淩亂的記憶中對64區並沒有印象,與其在這座城市生活,我更想回到有一些記憶可循的京都。
我拿出手機想要查找附近的電車站,在開機後手機內部異常幹淨的資料,不禁讓我與老舊的機身這樣的反差產生了一絲懷疑,但我並沒有多想這些,在明確了站點的位置後,我便向那裏趕去。
街上的行人很多,這些年歲不一的人們似乎都在享受著傍晚的安逸時光,每個人的臉上幾乎都洋溢著幸福的神色。
而這美好的場景卻引起了我內心中強烈的欲望,我有些詫異:“不對,明明都很久沒有感受到饑餓了,為什麼現在卻……”我的精神亢奮起來,猛烈的饑餓瘋狂的衝擊著大腦,四周“食物”們的氣息讓我的意識恍惚,“餓…啊…想,吃…!”口腔中大量分泌的唾液讓我模糊的念出內心的想法,我的行動被欲望支配,緩緩的向前方的一對拐進小路的母子靠近,隨著距離的不斷縮短,讓我對於“食物”的渴望也逐漸狂熱,在與“食物”近在咫尺的刹那間,我看到了手臂上,不,那不是手臂,那是一種從未見過、不屬於人類的、透露出死亡、饑渴的氣息,鮮紅而恐怖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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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對未知物的恐懼感讓我雙腿發軟跌倒在路麵上,但當我再次看向自己的“手臂”,剛才鮮紅的利刃又消失不見,“需要幫助嗎?”這道溫柔的聲音讓我抬起頭來,眼前的母子正疑惑的看著倒在地上的我,我驚魂未定,並未理會那個母親的詢問,用左手握住剛才“似乎”異變的左臂仔細的查看著,但又沒發現任何端倪,“可能,是頭部受傷太重的後遺症吧。”這件事簡直是超乎常理,我隻好這樣解釋來安慰自己。再次起身的時候 那對母子早已經離開小路,我突然感到頭部的一陣眩暈,嘔吐感也隨之而來,我暫緩片刻,待身體機能恢複的可以行動時,我便繼續前往那班駛往京都的電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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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班車上的人很少,空曠的車廂裏回響著車外鐵皮與空氣摩擦出來的撕裂聲,城市中的燈光不時的在車廂內交錯著一閃而過,我看著車窗外繁亂的64區——雜亂的霓虹燈布滿大街小巷,燈光爬滿城市的各處,映出讓人煩躁、作嘔的光景,街上滿是人群,天空中不斷綻放出一簇簇煙花,“今天是什麼節日嗎?”腦海中的某段記憶讓我閃出這個念頭,但我無心觀賞,閉上了昏沉的雙眼,回想著傍晚手臂的“異變”與“天月夏樹”混亂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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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京都站到了,請乘客……”電車的速度減緩下來,直到最後停止在站台前。
電車到站的提示音打亂我的思緒,“到了嗎…”我竟有些茫然,搖晃的走出電車。毫無目的的流浪在京都的街頭上,我知道,我又要對於我“何去何從”的問題進行解答……
這條街上的店鋪一眼看去盡是清一色的小吃攤,我想我應該是在京都的某一個夜市上,但街上的氣味卻讓我胃酸翻滾,忍不住幹嘔起來,我艱難的躲到一處氣味相對較小的巷子裏,但卻並不管用——我還是吐了。我跪倒在地麵,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我隻吐出了胃裏僅剩下的胃液,持續的幹嘔,觸動了淚腺的運作,我的視線漸漸模糊,饑餓讓我對食物的需求更加強烈,我的嗅覺可能因此更加敏感了——我嗅到了濃鬱的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