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早上楚諼讓人搬了幾車的補品，她就覺得離譜。
這男人應該做足了功課，甚至清楚的知道外公的喜好，送了外公許多珍貴花種，還有前幾天拍賣會上亮相的古棋盤。
楚諼落下一子，“外公有沒有興趣看畫展？”
“畫展？”顧書清頭也沒抬，盯著棋盤表情有些嚴峻。
“嗯，桐桐說最近無聊，給您和她安排了專機。”
聽到這個理由，顧書清偏頭看了眼愜意的外孫女，語氣裏盡是嫌棄，“她無聊？我看她是閑的。一天天閑出病來。”
楚諼抬眸，瞳孔聚焦在安逸曬太陽的女孩子身上，恰逢她看過來。
目光相撞，楚諼不動聲色收回視線，雙眸中含了幾分淡笑，“我看她挺喜歡畫的。我工作比較忙，就想著讓您和她都散散心。”
“我不折騰。”顧書清一口回絕，隨後抬著手臂，趁著楚諼不注意的空隙，悄無聲息地偷了顆棋子，若無其事補充，“跟你外婆有約定，她走後我不出南城。”
楚諼把顧書清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無聲笑了下，正想說什麼，一道清澈的嗓音響起：
“外公，你又耍賴，我看到了。”
顧書清板起臉，看著他一手養大的沒良心的外孫女，“你看到什麼了？我們下棋你湊什麼熱鬧。”
他躲閃著顧清桐往他袖口伸過來的手，佯裝輕咳，神色卻是如常，“你趕緊安排她離我遠點吧，最好在A市待上個十天半個月。”
顧清桐扒拉自己外公胳膊的手沒停，“去那兒幹啥，我沒說要去啊。”
“你拿出來吧，外公，你每次都藏棋子。”
“藏什麼藏，”顧書清神色嚴肅，看向楚諼，“你不管管你媳婦兒？”
他聲色俱厲，偽裝的再好，那雙久經商場的眼睛還是多了幾分不自然。
“桐桐。”楚諼掀了掀唇角，淡聲開口。
嗓音清雋，莫名添著點寵溺和繾綣。
顧清桐頓住，她簡直一瞬就明白了這家夥拿捏人心的本事。
商人最懂投其所好，更把人心玩兒的比誰都髒，以楚諼的本事，真的不難。
更何況她外公是一個棋癡。
估計上次見她爸媽的緊張也是裝出來的。
還沒等顧清桐反應過來，她整個人就被楚諼拉著坐在了他旁邊，耳邊響起他極輕的氣音，“給外公一個麵子。”
他幾乎貼著她耳朵說的，顧清桐有些暈。
原來他知道這老頭一直在作弊，果真是道行高，難怪把老頭哄得這麼開心。
顧書清撇開眼，自家小白菜那沒出息的樣子都沒眼看，從小看見長得好看的就走不動道。
身邊的人離開她耳邊，還握著她手，語氣沒什麼起伏，就像在聊著家常，“本來給你和外公安排了去看畫展，外公說他不去。”
“什麼畫展？不會是A市的吧？”
別跟她說這男人安排她去看她自己的畫展。
“嗯。”他專心下棋，應了聲。
“不是說無聊？”他抽空瞥了眼沒回應的她，握著他的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捏了下她的掌心。
顧清桐下意識扶額，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楚諼關心她還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