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誠見三皇子並未布置弓箭手,便放下心來,帶著禁軍們轉身朝金殿跑去。
三皇子冷笑道:“不戰而退,愧為將軍之子!”然後他抬手舉劍,“追!”
譽遠卻已是有些臉色發白,可他縱使有千般不願,還是隻能跟在三皇子身後,追擊趙海誠眾人。
趙海誠見三皇子果然跟了上來,榮軒也剛好折回來,邊跑邊問:“如何?”
榮軒答道:“果然如少爺所料,五皇子用兵符喚進來的這一批軍士,皆是重甲營心腹。”
趙海誠笑道:“那便好辦許多,他們認得你我。告訴他們,今夜在這些纏鬥者中,除你我及眾位大臣,其餘人皆可殺,不必留情。”
榮軒一驚,“少爺,他們很多人也隻是奉命辦事,真要如此絕情嗎?”
趙海誠道:“絕情?現在你我皆為魚肉,若是心慈手軟,恐怕下一刻便會被倒入廢桶中,連菜都成不了。”
榮軒聞言,咽了口唾沫,不再言語,飛身入人群中傳消息去了。
譽遠看趙海誠等人已混入了金殿前眾軍中,心裏更是忐忑,忙拉住三皇子的衣袖,“殿下……若我們跟過去,誰還分得清我們是要追擊叛軍,還是意、意欲謀……在外人看來,豈不是……坐實了幾個時辰前殿外的那聲吼……”
三皇子喝道:“你懂什麼?若讓他們衝進殿去把大臣們都帶走,咱們才是翻身無望了!就算坐實了又如何?等之後我繼任大統,整理史冊時,差人改了這一段便是!”說罷,他便掙開譽遠的拉扯,提劍追去。
可是他卻沒考慮到,他這身織金黑袍在皎月的照射下,光華流轉,於一眾黑甲布衣中實在太惹眼了。
於是激戰正酣的眾人在他入場的那一瞬間便隻分成了兩類人:一種是要保護皇子,而另一種則是想要砍下他的頭去邀功。
自然,想要邀功的占大多數。
雖然三皇子周圍有護衛保護,可是三皇子的部下和宮中的禁軍哪能是重甲營這種出類拔萃佼佼者的對手呢?
更別說部下和禁軍中也有一部分人是有私心的。
所以待三皇子反應過來時,金殿前已是屍骸遍地,而保護他的人已寥寥無幾。周圍全是如狼似虎的眼神,好像他已經是他們加官進爵的囊中之物了一般。
三皇子這才慌了神,想要出去,卻已經被層層包圍。任他如何左奔右突,卻總也衝不出這個圈。
他隻能胡亂地舉劍揮砍,毫無章法可言。
窮途末路之際,他看見趙海誠一劍刺穿了自己最後一名護衛,拔劍時,血一下子噴灑在趙海誠身著的黑甲上,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或許自己麵上也沾上了幾滴。
三皇子差點被嚇得跌坐在地,忙向後退去,卻踩到了一階台階。
他哆嗦著用餘光一瞟,原來不知何時,他竟已站到了金殿階下。
三皇子也顧不得形象了,直接轉身連滾帶爬地拾階而上,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猛地一拉殿門——
這門竟然真的開了,雖然他已忘記剛才出來時鍾秀常他們到底有沒有叫人鎖門,但現在已經是管不了這麼多了,他一個閃身便躲入了殿內。
趙海誠見狀,也是愣了一瞬。
重甲營營長抬腳便要追。
趙海誠卻伸手攔住了他:“不可,按理說眾臣在此處暫避,不可能門戶大開,此中必定有詐。”
營長道:“那便更要追了,若是給他逃掉,輕則是失職之過,重則是誅九族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