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祐三年,大梁三州鬧災,衢州知府裴少城發現賑災糧大有問題,由此順藤摸瓜牽出了一樁震驚朝野的貪墨案——史稱“信國公貪墨案”。
是夜,金陵城郊外的古道上,手裏拿著一張大餅的孟歸樓怎麼也想不通,她堂堂風雪閣的三層殺手,竟然被一個小賊給偷了錢包!
而更令她想不到的是,這個小賊竟將一樁命案栽到了她身上。從此讓她卷入了一場朝堂紛爭。
五百裏的路,孟歸樓足足趕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看到了金陵城的影子,終於鬆了口氣。她在路邊的飯館中,點了一碗羊湯配上一張大餅,羊湯剛喝了一口她就感覺到腰間細微的動靜。等她反應過來時,那小賊隻留下了個黑色的背影。
大約實在是餓極了,以她的武功竟然沒察覺到有人靠近,孟歸樓懊惱不已。她抓著大餅就去追那小賊,可那小賊輕功極好,追了三裏地,她眼睜睜看著他跳進了一家驛站後院。
孟歸樓猶豫了猶豫,最終還是心疼那幾兩銀子,一咬牙跟著跳進了驛站中。
她放輕腳步,在驛站中小心翼翼搜索了一陣,也沒見那賊的身影。正當她準備放棄離開時,二樓一間客房的窗戶邊突然閃過一個黑影。
孟歸樓立馬飛身上二樓,靠近那扇窗戶時,她發現窗戶明紙上有一個小洞,洞的邊緣折向裏麵微微發黃。
她小心翼翼的透過洞口向裏望去,那賊人正在此間。孟歸樓恨得牙根癢癢,立馬推開窗戶跳了進去。
那賊本是背對窗戶站著,一聽到孟歸樓的動靜,立馬從對麵窗戶跳了出去。
進入房間,看到那小賊又逃了,她本想繼續追上去。可房內的景象卻使她愣在了原地,房內一女子頸部中劍倒在了血泊中,孟歸樓上前查看,發現女子早已氣絕身亡。
孟歸樓皺眉,心中隱約有不好的預感,此地不宜久留。
她剛想跟著小賊的蹤影從對麵窗戶離開時,院中突然起了動靜,樓梯上噔噔的腳步聲,憑腳步聲判斷,來人恐怕不下五人。
孟歸樓暗道不妙,立馬飛身從窗戶離開,可剛一落地便有人圍了上來。孟歸樓立馬同幾人纏鬥在一起,憑身手判斷幾人皆是高手,孟歸樓以一敵眾難以脫身。
孟歸樓心知自己惹上麻煩了,且是大麻煩。驛站中住宿之人皆是官差或者官眷,此時死了人,她又恰好出現在此處。若被人逮住,她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她是殺手,是帶著任務來到金陵的,應該越低調越好。一旦被官差逮住,上上下下一通審訊,她的任務沒有十成也有八成要黃了。
孟歸樓急於脫身,可越急出招越亂,出招越亂心中越急。她滿頭大汗,呼吸越來越急促,招式越來越散。四肢開始發沉發軟,這並不是她功力不濟,而是中毒的跡象。
孟歸樓察覺到體內的異常,回憶起窗戶上發黃的小洞和屋內異常的香味,她暗道:不好,是迷魂香!
可一切已經晚了,孟歸樓心知今日在劫難逃了,昏迷之前她把身上藏著的地圖掏出來吃了。那些人一擁而上想要掰開她的嘴,可多年殺手的訓練已經練就了她的頑強意誌,她愣是掐著大腿生生將地圖咽下去才暈過去。
等她再度醒來時,已被五花大綁的扔在了地上。一睜眼,眼前出現一雙嶄新的白底墨藍色官靴,再往上是一件靚藍色錦緞棉寬袍。簡單未冠的單髻上別著一根白玉簪,麵容白皙,長相清俊。周身透著一種如鬆竹般清朗的文官氣質。
孟歸樓掙紮著坐起身,男子坐在她麵前的桌邊,桌麵上放著一把劍。男子寬大袖袍下白皙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劍身上凸起的花紋,平靜的詢問道:“歸月劍,你是風雪閣的孟歸樓?”
孟歸樓隻冷冷瞪著他不作聲。
男子沒有等她回答,繼續詢問道:“風雪閣拿錢辦事,是誰雇你來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