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一放暑假,張穎就衝回家裏。她打定主意這個暑假誰也不見,要睡死在自己的房間。朋友們常常說,張穎長著傾國傾城的臉貌,要不是在大學裏低調,校花非她莫屬。但是張穎對自己的樣貌不以為然,她非常鄙視的一種女人就是往往把自己裝得跟個女神一樣,巴不得所有人對她頂禮膜拜。因此,她就更加不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了。怎麼瘋狂怎麼來,為自己的生活製造故事,製造味道向來是她的愛好。她覺得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個悲劇。骨子裏她是個絕對的悲觀主義者,但是在外人看來她是結合了極致的樂觀加享樂派。
這不,電話響了,在她睡覺的時候把她吵醒是她最恨的事情,可是她所有朋友幾乎也從不把這頭發脾氣的紙老虎放在眼裏。
“誰啊。”張穎對著電話大喊。“幹嘛發這麼大火呢。”朋友小韻在電話裏明知故問的問道。她就是喜歡看張穎對她無可奈何的樣子。小韻知道這個時候張穎肯定還沒有起床。到了暑假,張穎基本把中午飯這個環節忽略掉,一睡肯定要睡到下午2點鍾。她家裏人清楚她的脾氣,也就由著她了。可是小韻偏不。她覺得自己要再不把張穎拉出來,她肯定會在家裏發臭的。
“你有事說事,別吵著我睡覺。”張穎不耐煩的說。“肯定有事啦。晚上可樂約我們去唱K,叫我務必叫上你。否則我就死無全屍了。”小韻裝可憐的說道。小韻最擅長的就是旁敲側擊博同情,因此誰想趁機會罵她是不可能的。她懂得迂回,就像現在,雖然明知道張穎和可樂吵架分手,但小韻仍然能夠忽略個中的種種情況,理直氣壯的要求張穎和前男友見麵。小韻知道,張穎是刀子嘴豆腐心,隻要她一裝可憐,張穎就忍不住遷就她。這就是為什麼小韻那麼那麼喜歡她。總是像個鼻涕蟲,在張穎身邊轉來轉去,甩也甩不掉。因為小韻是真心愛她的,愛她的善良,像天使一般的善良。
張穎還想直接掛掉電話,聽到死無全屍四個字就猶豫了一下。小韻乘勝追擊,說,“總歸是一個圈子的人,大家朋友這麼多年,難道能夠重色輕友啊。況且我們張穎是什麼人啊,拿得起放的下,還在乎跟人家見個麵呢。對吧,再見亦是朋友,何況還是10年的朋友,能說沒就沒嗎。”
張穎實在受不了小韻每次嗶哩吧啦的大條道理,特別是她還沒睡醒的時候。窗外的太陽照進來,刺眼的同時,更好像要把小韻所有的話語像這刺眼的陽光塞進她的腦袋。她真的受不了。再說了,躲在房間這麼多天,她的心情好像平複了不少,總歸還是想念他們的。想念跟他們半夜在大路邊散步喝酒的日子,想念那些年連廁所都一起睡過的日子。所以,張穎還能說什麼呢。好吧。張穎無奈的說。就是這麼無奈,像日子一樣。你想過也好,不想過也好,日子一刻不停留。不會留下來跟你一起傷心。
張穎起床換衣服,她希望自己看起來更有活力一些,所以換了一件孔雀路的襯衫,加一條黑白相間的幾何條紋的A字裙。這樣子好像突然把青春的活力給勾出來了。張穎很滿意,起碼從外表看起來,她是無懈可擊的。她也不想用這樣一幅麵目見人,可是人不是都帶著麵具過日子嗎。誰能例外呢。對著鏡子淺笑,那個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她了,她已經好久沒照鏡子了,連自己的樣子也顯得那麼陌生。
就在她出神的時候,那把殺豬一樣的聲音就在張穎樓下響起了,哦不,是電話響起了。“還不趕緊下來。快點快點。”小韻急急忙忙的催到。那聲音像打仗。
“好啦,催什麼啊。唱個K跟去打仗似的,我算是服了你了。”
“那是啊,我這個人就是講究效率啊,你看,效率效率,浪費時間就是謀財害命,你沒聽過啊。”
“那為什麼有人平時上課的時候老遲到呢?還謀財害命呢。”
“上課能比嗎,上課就是在謀殺我,我是珍惜生命的每時每刻,才遲到的。你說我容易嗎,我就是想過的自在點。偏偏要把我鎖在教室聽課,1個半小時啊,那個教授真夠變態的,其他教授都會中間聽一下,休息一下。他倒好,講課快得跟念經似的,還記得像要去投胎似的,連喘氣的機會也不給人家。我最討厭就是上他的課了。”小韻還想繼續往下講,但是被張穎製止了。她知道她就是有這種沒完沒了的壞毛病,也不知道將來有什麼男生能受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