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國家。
據專家推測,她擁有六千多年的曆史,但有切實證據的僅有五千多年,能找到的最早的文物僅僅是三千年前的一柄青銅劍。
她是一位寬容仁慈的女神,佇立在大洋之中,對於人民的種種行為,她報以最大限度的容忍;對於外部的聲討,她予以最理性的解釋。隻有在逾矩的時候,她才是殺伐果斷的女皇,不管是本國公民,還是外部勢力,她的真理將會降臨在所有敵人的頭上。
她也是理性冷漠的旁觀者,她允許巨大貧富差距的存在,無視古老與現代的強烈碰撞,冷靜地看著這個普通人和繼承者混雜的社會。
神州大地上的人自詡龍的傳人,神的後裔,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在那個人類還沒有文字記錄的時代,當神明降臨在星球的每一塊大陸上時,他們被原住民奉為母神。
據傳,母神考察了大陸上的生靈,願意讓自己的血脈在人類中流傳。有幸能繼承母神之血的人,成了史書上的神明和奇才。
在考古學高度發達的今天,科學家們發現不管是賢明的君王,還是亂世的賊子,亦或是揮毫的文人騷客,他們的腦容量比常人大,骨骼往往更具剛度和強度,他們的後裔的基因序列中總有些未知的序列在長時間高效率表達,似乎是在維持他們的某項特殊能力。
有意思的是,他們的共同點在於,腺垂體的功能高度發達,激素水平偏高卻又不帶來異常。根據社會學家的調查,這種人普遍身居高位。
考古學家給這些業內戲稱的人上人一個專門的名詞:繼承者。他們是繼承了神血的人。
與神州隔了一片大洋的聯邦國,曆史不長的他卻迅速站在了星球的頂點,他的人民崇尚自由,那種最大限度的自由。
相比於傳統文化濃厚、說教滿天飛的神州老家,陳熾更喜歡聯邦國。在他看來,這裏的一切似乎都沒有條條框框的約束,更重要的是,他在這裏能接觸到槍械。
撞擊錘觸發底火,彈藥炸響,彈殼跳出,這些是陳熾最欣賞的畫麵,子彈出膛的聲音是他最喜歡的交響樂。
作為一個槍械愛好者,聯邦國每年的三槍射擊比賽他每場都不落下,不論是小組賽還是決賽,他都提前定好最佳的位置。比賽結束後,他往往會去神州朋友開的俱樂部裏打上幾槍。
今年的比賽陳熾不是很滿意。那位奪冠的種子選手發揮失常,在八強便告別了賽場,陳熾也告別觀眾席,走進自己最喜歡的俱樂部。
從街上看,俱樂部僅有一扇能容納兩人並排進出的門,進去後才能發現其中的洞天。
說裏麵是個小型操場也不為過,因為它已經大到讓人很難想象它是怎麼塞到居民區裏的。俱樂部內分區分層,從剖麵圖的視角看,就像一個腰很粗的窄口小底的罐子,陳熾進入的就是罐子的豐滿的腰身,也是他最熱愛的射擊場。
“小先生,”一直跟在陳熾身邊的花潤陽忽然拉住他,“我不能再讓你碰槍了,這是先生的命令。”
陳熾看了眼這個跟了自己三年多的劍仆,奇怪他怎麼偏偏今天來勸阻自己,便回道:“拿我爸來壓我,你好大的威風啊,你之前怎麼不管我?”
花潤陽忽然語塞,低頭思考許久,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那好吧,請您注意安全。”
陳熾拍了拍劍仆的肩,表示對方的擔心純屬多事。
罐子腰內部的整體風格就像吧台與射擊場的結合,吧台後的調酒師大約四十來歲,身後的牆上掛滿各種型號的長短槍,可大家都知道,真正的好東西其實放在吧台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