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歡迎來到浮都市(1 / 3)

水滴下落的清脆聲音不斷在樓梯間回響,克勞德艱難的扶著把手一步一步攀爬著階梯,連接假肢的斷腿早已滲出鮮血,汙濁且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傳遍四周。

蒼蠅不斷的圍繞著他飛來飛去仿佛是在等待著他倒下的那一刻撲上去舔食他的傷口。

他不知道自己被困在這裏有多久,是幾天?幾個月?還是幾年?也許更短或更長?但他隻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這是一場不能休息不能退縮甚至不能回頭的旅途!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那片戰場,那被冠以正義的名義而實施的暴行,那片除了飛沙走石,就是子彈和鮮血的絕望煉獄。

每天都有無辜的人被迫送上這可憎的絞肉機,噴灑著比雨水還密集的子彈,打在無辜者的血與肉上;今天無數的生命倒在了槍口下,而明天也許自己也會是這槍下亡魂之一。

有些時候他真的很感激自己被炮彈卸掉了一條腿,被恥辱的送回家鄉得以苟活。

不知攀爬了多久,意識模糊的克勞德摸到了一麵牆,不,有把手那是一扇門,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路了。

上帝為你關閉了無數的窗戶卻給你留了個門,真是謝天謝地!他用力的推開門,刺眼的陽光照的他睜不開雙眼不由自主的用手遮擋了一下,模糊的透過指縫看到一位墨綠色頭發的少女正背對著他,她的身材是如此的嬌小,如此的想讓人守護。

他扶著門框想慢慢的靠近她,少女好像感知到了背後有人般的竟緩緩地轉過身......

“各位早!歡迎來到浮都市!”

火車電台的播報聲吵醒了克勞德,他緩緩地起身發現天已經亮了,伸出手擦去額頭上的汗珠,昨天晚上可真是經曆了一個恐怖的噩夢啊!他用手輕輕抬起僵硬的假肢並將其扶正方便自己坐起來,然後向路過的服務生要了一份塑封包裝的美式三明治。

“讓它前進!讓它前進!人們停止了戰爭,全世界的人們都來登上這列車,加入這段旅程!啟動一場愛的火車之旅,這是屬於你們的愛之列車!”

電台中播放著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的搖滾音樂,這首歌他曾經很喜歡,歌詞更是爛熟於心,不過自從上過戰場之後他就再也喜歡不起來這首歌了。

“歡迎大家來到浮都市,這是全美最有趣最神秘的城市之一!美麗的浮都湖連通著大海,波光粼粼的水麵治愈著每一位遊客的心,對了?你們聽說過浮都市水怪嗎?有學者說它可能是一種未被發現的長著厚實背帆的巨大旗魚,從8年前被目擊直到現在吸引了無數的遊客!還有就是這個城市最大的特色就是爬行寵物的流行程度遠高於其他城市,如果你在街上看到有人在溜鱷魚請不要驚慌!那就是市民的大狗狗而已,但是別忘記保持距離,畢竟每年被狗咬死的人也不少。”

聲音好聽的電台女主播熱情的介紹著這座城市,台詞中夾雜著不少幽默的俏皮話。這是克勞德第一次來到這裏,目的是為了見一位與自己相談甚歡的網友,對方的年齡雖然和自己相差三十多歲,但是聊起來卻沒有任何代溝。

前段時間對方突然提出見麵,說是有東西要給自己展示。退役後的生活對於克勞德來說很是有無聊,每天除了喝啤酒就是宅在沙發上打遊戲,渾渾噩噩的生活使他厭煩,於是很爽快的答應了這次見麵。

“對了,差點忘記說了!浮都市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流傳著各種都市傳說,尤其是關於蜥蜴人的傳說!曾經有人聲稱自己目擊到一個成年人變成了一隻壁虎,最開始網絡上都在嘲笑這人的奇妙想象,但是後來浮都市又出現了無數的目擊報告;有些是口頭描述,有些甚至有目擊照片,還有些人竟然拍到了長著尾巴的人從房頂上掠過;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特效但浮都市的人們堅信蜥蜴人就隱藏在他們身邊,那麼各位遊客相信蜥蜴人存在嗎?”

主播繼續興致勃勃的介紹著浮都市的都市傳說,如果是幾年前克勞德對這些故事可能還會有點興趣,但是現在他早就聽煩了,畢竟浮都市可是出現過比這離譜多的都市傳說。

比如之前那個什麼大白鳥,據說是襲擊了一個村莊還咬死了幾個人,當時又上新聞又有模糊的目擊照片,全國各地都高度關注這件事,結果大白鳥最後不還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在克勞德看來這些所謂的都市傳說就隻是為了旅遊業的炒作罷了。

下了火車後克勞德深深的吸了一口來自浮都市的新鮮空氣,心想總算是下車了終於不用再聽電台主播滔滔不絕的演說了。他簡單在火車站轉了轉後直接叫了一輛車就前往了目的地,曾經長時間的軍旅生活讓他不喜歡在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我馬上就到,你那邊還好嗎?”

坐上出租車之後,他打開手機給網友發了條消息,奇怪的是他的這位朋友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回複他。

平時他們聊天不管是多忙,基本上對方都能在半個小時之內回複,這樣的事情還真是從來沒有發生過,士兵的直覺帶給了他一些不祥的預感,他拍了拍腦袋努力讓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不吉利的事情。

但有些時候士兵的直覺就是那麼準確,當克勞德下車來到網友的公寓時卻發現周圍停滿了警車。

“隻是別人家事,跟我沒關係。”

他心裏這樣想著,慢慢爬上了樓梯,但是突然卻發現這公寓的樓梯和自己夢中的一模一樣,甚至連牆上的裂紋,扶手的顏色都一樣,他感覺自己的脖子後麵有些發涼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夢中痛苦的感覺好似又回來了,那隻早已不存在的左腿不由自主的感覺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