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末

華國,西北部十八線小城

我叫劉森,自從羊過以後我感覺我得病了,但我又覺得我沒病。

我已經連續半年的時間做著相同的夢。

剛開始,我以為是羊過以後遺留的後遺症,沒放在心上,

可是這個夢,我一直在做,甚至於每當夜晚降臨,我害怕,我恐懼入眠。

這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的日常生活,

我已經被公司開除了,

畢竟任何一個企業也不會要一個精神病,

對,精神病,我的朋友、同事就是這麼說我的。

但是我覺得我沒病,因為除了連續半年做著同樣的夢外,在沒別的什麼了。

我去過醫院,甚至我還找過神婆、算命先生之流,但是得到的答複,就是我很健康。

我懷疑我沾染上了什麼不詳、髒東西之類的,我不能理解的事物。

但那些神婆、算命先生都說我是疲勞過度,身上幹淨著呢,沒有什麼東西在我身上。

我甚至於反思,這是不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對我見死不救的懲罰?

我的思緒回到了半年前,

那是火燒一樣的中午,太陽高掛。

和往常一樣,我為躲避太陽的暴曬,走了條小路前往公司,

這條小路很是靜謐,高大的樹木、野蠻生長的灌木、雜草。

連太陽也隻能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射進來,樹影婆娑。

在離單位還有三分之一的路程上,我看見了一位拾荒者,

到現在我也不清楚他是不是拾荒者,反正他穿的破破爛爛、邋裏邋遢的,

姑且這麼形容他吧。

他就躺在那裏,像是在小憩,也像是在等死。

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用等死來形容一個陌生人,但當時他給我一種,怎麼說呢?

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很突兀的那種感覺,就像是你剛剝開一個石榴,

但石榴皮下的不是石榴,而是一台電視機,一台超負荷工作顯像管即將要燒壞,畫麵忽明忽暗的電視機,

他的生命在流逝,他的靈魂在等待枯萎。

我當時看到這人,猛的嚇了一跳,想著繞過他繼續前行,但我這該死的好奇心,

對,就是該死的好奇心,我現在肯定覺得我後來發生的事就是因為我看了他一眼。

才會被無盡、無窮、無法理解的噩夢困擾。

我看了他一眼,他就和大街上要飯的乞丐一樣,沒什麼特別的地方,除了那種突兀感。

隨後我繼續往前走,我加快了我的步伐,不是因為什麼害怕了,是因為我快遲到了。

突然,他喊了一聲我的名字,

對,就是喊了一聲我的名字。

我當時一個激靈,

猛的轉頭。

“劉森,我快死了,救救我”

他看著我,平淡的說著。

我當時真的被他這一句話,嚇怕了,

我就是個普通人,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人了。

一個才從普通二本學習畢業,好不容易找了個不好不差工作的普通人。

我沒錢,平日裏也不與人爭吵,我甚至感覺自己有些懦弱,在一些不觸碰底線的事情上,總是讓著別人,所以我也成了同事口中的老好人。

我當時害怕急了,當他說完這句話,我扭頭就跑,這可不是什麼上班快遲到了,我是真的害怕了。

隨後我轉身狂奔,那人一看我扭頭就跑,

大喊了幾句話?那是方言?還是什麼之類,反正當時的我無法理解其意思。

也可能,是我當時太過於害怕,沒聽清楚他在喊什麼。

跑到公司,坐在工位上,我滿頭大汗,大腦裏一片空白,好一陣我才緩過神。

我這人其實很敏感,愛腦補,愛胡思亂想,我甚至都覺得,是不是我無意中發現了別人不可見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