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可是有事?”
打發走了煩人的家夥,沈醉臉上又揚起笑容,這次看著真誠不少。
元晏清自己都沒發現,他在麵對沈醉時會不自覺柔和了眉眼。
“你今日已經喝了不少酒,喝多了明日會頭疼。”
沈醉大抵是真的有些暈了,此時笑的乖巧,聲音都有些軟:“皇叔不知,我的酒量可是極好的,和人鬥酒從沒輸過!”
沈醉得意洋洋,看著元晏清的目光裏仿佛寫滿了“快誇我”。
元晏清失笑,幹脆叫人在沈醉身邊加了張椅子,打算親自盯著她。
便是有人來敬酒,他幫著擋兩杯也是好的。
“你啊……”和人鬥酒怎麼就成什麼值得炫耀的事兒了。
上首的元曜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
宮宴結束,沈醉雖然意識還算清醒,走路卻有些不穩,她難得有些不想用內力化解酒意,這樣有些輕飄飄的感覺,令她著迷。
元晏清酒量不錯,宴會上也沒喝幾杯,這會兒清醒的很。
瞧著沈醉麵若桃花的模樣,眼波流轉間波光粼粼夾雜醉意,心口開始發熱。
大概是因為喝了酒吧。
“我送你。”
元晏清扶了一把沈醉,語氣溫柔卻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他一點也不想讓別人看見她這個樣子。
沈醉推辭不過,也就聽之任之了。
角落裏一個不起眼的小太監快步離開,來到了養心殿,向元曜彙報了此事。
元曜聽完揮揮手叫人下去,看著麵前的桌案發起呆來。
“皇叔和阿醉,很般配吧?”
元曜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問別人,德福看著他這個樣子有些擔心。
“陛下……”
“也好,皇叔品行端方,對待感情也信奉一心一意,阿醉若是嫁給皇叔肯定不會受委屈……”
元曜不理會德福,自顧自的說,眼底卻流露出些許落寞。
那樣耀眼的女子陪在自己身邊三年,他怎麼可能一點心動都沒有呢?隻是無論是作為這個國家的掌權者,還是作為一個愛慕者,他都清楚自己對於沈醉來說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就夫君這一身份而言。
對於沈醉,他有並肩作戰的友情,有因為沈醉無數次幫他解決問題,擋在他身前而產生的依賴,也有……那永遠都不可能宣之於口的旖旎心思。
也好,他早就知道沈醉那樣的女子,不可能被困於深宮後院,他也一直知道沈醉除了將他當作帝王、朋友,最多把他當成弟弟,所以他早早便告訴自己,及時止損,如今也算是有個了斷了。
他所能做的,便是成為沈醉永遠的、堅實的後盾。
元曜靠在椅背上,拿手遮住眼睛。
“也好……也好……”
德福仿佛明白了什麼,最終隻是沉默地站著,如同過去的每一個日夜,無聲地陪伴在帝王身邊。
今日一醉,明日起,便不再動那些妄念。
他終究成了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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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搖搖晃晃,沈醉被搖得犯困,眼皮子不停打架。
元晏清看著就替她難受,低聲道:“睡吧,到了我再叫你。”
仿佛是得到了一個信號,沈醉立馬閉眼睡過去。
元晏清小心翼翼地扶著沈醉在榻上躺下,又把自己的披風取下來披在她身上。
出於某些私心,他並沒有去拿木格裏的毯子。
玄色披風與沈醉的紅衣交織在一起,助長了夜裏的妄念。
最後到了安國公府,元晏清並沒有叫醒沈醉,而是直接抱著她下了馬車。
管家安伯臉色微變了一瞬,旋即恢複正常,帶著元晏清去了沈醉的閨房。
元晏清的注意力都在懷裏小小一團身上,根本沒注意到安伯的神情。
平時沒注意,現在抱起來才發現,沈醉很輕,也不似尋常練武之人有堅硬的肌肉,反而……有點軟軟的。
抱在懷中,仿佛心口被塞滿了棉花糖,又甜又軟。
元晏清知道,他心中的妄念徹底失控了。
——阿醉……阿醉……
——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