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有一把刀,橫錯在喉側。
剛入秋,冷意便掠醒了淺夢的吳錯,絲絲涼刃劃入灰泥的皮膚,透過皮膚遊走體內,瘋狂的抓捕僅存的些許“初塵”。
並不用力,甚至略帶慵懶的睜開麻木的雙眼,殘絮浮舞在視線之內,揮之不去,捕捉不到,隻能選擇性無視。刻意的用腳蹬開薄被,一個激靈,一切都展露無疑。腦袋拉起略顯笨拙的身體,麵容呆滯,直直的看著窗外的陰沉,陰鬱的心情似乎得到契合,嘴角一側揚起乏力的笑。
重複著前天的,重複了昨天的,也是明天的,更是後天的。今天依舊走到門口,打了兩下臉,搖了兩下頭,腿腳撐著腰臀,架著空虛,走向熟悉的陌生處。
把掛在脖子的鐵鏈下的鉛牌碰一下金燦燦的監衛,一道門就此打開,默默走進去,喧鬧匆忙盡顯疲憊,坐下,不管不顧的坐下,任何都可以穿過你,無視你又踐踏你,無動於衷的好像一切沒有發生,冷靜配合的令人發指。
並不遙遠處,一把刀正在嗅著渾濁不堪,麻木不仁的氣味而來!
醉暈街頭的貓貓狗狗,警惕躲藏在灰暗潮濕處。撕咬的淒厲,過後微弱的哀嚎。噠噠的高跟鞋優雅的跨過,捶死不掙紮的此處“流浪者”。
斜雨透過陰霾,無望潑灑下來,鋪滿整個城市,砸向無處可躲的爬行、直立的物種。混合著烏濁的油土,黏糊的充斥著空氣,悄無聲息的混入高樓處的吳錯。
猛地拍打胸口,撕開衣領,張開大口,啞啞呼吸,無窮的憋悶感,被活生生扔進水泥,親眼目睹著被吞噬的無影無蹤!
噠噠、噠噠,在嘈雜的空間,急促無情的高跟鞋聲,錯落有致的踩踏在自己正在被淹沒的胸口,愈發真切。
這個真實縹緲的女人,從身邊冰冷錯過,一陣陣寒意拍醒了窒息的我。古木止,就像她的名字一樣,不可接近,但在這一切之前……似乎一切都是定數
風落雨散,台燈下的眸子空洞幽暗,淚痕蟄的皮囊陣陣發熱,燥人的刺疼,暖色的書桌抹除了一切生機,殘屑飛灰的演奏著混亂。那雙眸子裏,一襲破裙正在斯文舞著,毫無感情,似乎提前設定好的角色,奮力跳起,極速墜落,吳錯微張的口中擠出那三個字——古木止。
沒有理由,沒有根據,“她是誰,她是誰。你是誰,你是誰。放開我,你給我滾”,吳錯繼續從漸漸閉合的口中艱難擠出短短的幾個字,。
眼眸緩緩合上,腦袋帶著身子癱軟在桌沿,勒出一道深深的印跡。
呼吸促促吐出,眸子噌的睜開,滿是文氣的眼神劃過印著痕跡的左臉,順手拿起印有吳錯名字的手巾,擦了擦臉上口水,對著台燈下的影子,咧起死氣沉沉的笑容。
古木止起身,惡怨的掃視了一圈雜亂的屋子,拿起劈裂開來的短而銳利的木刺,輕飄的走出了房屋,優雅的關上了房門,沒有一絲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