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著一身墨青色鑲邊刺繡長袍,青玉緞帶,
頭上精致藤蔓花紋金冠,身材高大挺直,眼眸深邃,貴氣逼人。
他唇角微勾,帶著些玩世不恭的氣息。
就連身邊嫵媚動人的花魁,站在他身邊都稍顯遜色。
酒樓裏忽明忽暗的光線打在他俊美的麵頰上,易辭新隻是一眼,便將對方認了出來。
“我滴媽!”
林不晚大概也是認出了對方的身份,語氣十分震驚,
“太子來這種地方竟然還以真麵目示人!”
“……”,
易辭新也怔愣在了原地,久久回不了神。
林不晚回過頭來看向他,碎碎念道: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和太子走得很近嗎?你家出事的時候,太子好像還曾來找過你……”
聽著林不晚提起從前,易辭新藏在袖口下的指尖沒忍住顫動一下。
見下麵的人似乎想往頂層走,
易辭新身體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恰好這時走廊處走過來一位擦脂帶粉、穿著清涼的女子。
她手裏端著一杯酒,妖嬈的身體好似被風一吹就倒,對著易辭新胸膛就栽倒過來。
那杯濃烈的白酒,也順勢傾倒在了兩人的衣襟上。
酒水刺骨冰涼,順著領口滲透進去,凍得易辭新頭皮發麻。
他倒吸了一口寒氣,
下意識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酒樓裏很是熱鬧,但他們這裏的動靜也說不上小,惹得樓下的人頻頻抬頭打量。
女子似乎也沒想到會弄出這麼大動靜,臉色也忽地白了下來,一個勁兒地躬身道歉。
“公子,您沒事吧?我帶您去隔間換一身衣裳吧?”
坐在一旁的林不晚見狀,心情不是很好地皺了皺眉,
語氣裏帶著嗬斥,“你怎麼走路的?”
易辭新抬了抬手,表示自己沒關係。
他麵色平靜,看上去並沒有生氣,
隻是擺了擺手:“算了算了,小事而已。我去換一套衣服就好。”
林不晚見他這樣子,歎了口氣,
“唉,你就是脾氣太好了,去吧去吧。”
易辭新笑了笑,對著一旁的女子輕聲詢問道:“姑娘,勞煩您帶一下路。”
他說完後,剛一抬頭。
便猛地撞進了一雙淡漠的眉眼中,男人的眸色很深,仿佛亙古不變的雕塑般,很久未曾轉動。
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易辭新凝滯半晌,
無從適從地移開了視線。
進入隔間後,
他將身上濕透的衣物脫掉,找了身素白色的錦袍套上。
還好這酒水沒弄到他頭發上,不然這味道可真夠嗆的。
隨便洗了把臉後,易辭新正準備走出去,
門口卻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他下意識看過去,身體猛然一震。
剛剛還站在樓下,被眾人擁簇的男子,此時正斜斜靠在門沿上。
神情閑散又淡漠。
唯一不同的是,他手上多了件墨色外衫,就這麼鬆鬆垮垮地搭在手臂上,好似特意為他準備的。
但兩人畢竟快三年未見了,易辭新也不敢自作多情。
他腳步停頓了一下,準備繞開男人,硬著頭皮從側門離開。
這酒樓的隔音不太好,他走過時,還能隱約聽見樓下傳來的琵琶聲。
那調子輕輕柔柔的,帶著些纏綿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