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解釋。
這把飾劍的劍刃才終於遠離了常升的脖頸,回到了它該回,該掛的地方。
常升長舒一口氣。
看著依舊不顧形象,折返回桌邊消滅海鮮和烤串的姐姐,無奈的到她近前坐下。
看著她擼的滿嘴殘渣,大快朵頤的模樣。
常升還真有些饞了。
剛想伸手拿起一根還未動的烤串,一隻油汪汪的小手就啪的一聲抽在了他的手背上。
常氏自己還滿嘴的食物沒有落肚呢,這邊就囫圇著朝他齜牙道:“撒開,姐姐自己還不夠吃呢。”
這護食護的。
看著自己被拍了個油手印的手背,常升忍不住笑著逗她:“姐姐,名義上這還是給我在禦膳房傳的膳,我要是不吃上一些,一會兒姐夫萬一來了,我嘴上都沒油水,你怎麼和他解釋?”
“唉?”
“是噢。”
常氏停止了咀嚼,看著部分還未動的烤串,居然陷入糾結。
這模樣,差點沒把常升逗笑了。
果真應了那句老話,一孕傻三年。
今日這東宮一訪,雖然莫名其妙背了一鍋,但能看見自家姐姐這副糗樣,無論如何也值回票價了
糾結了半晌。
常氏終於從那堆還未動的烤串中挑選出了喜愛程度排在最末,且分量最小的烤串。
一串切成三小片的烤豆腐。
就這。
遞過來時還依依不舍。
到最後,幹脆先把烤串上麵兩塊豆腐擼進了嘴裏,這才心滿意足的遞到了目瞪口呆的常升麵前,晃了晃手,示意他接過去道
“喏。”
“多擦兩遍,嘴上就有油了。”
常升愣愣的接過烤串,
看著孤單在竹簽上晃動的那塊小豆腐,頓時哭笑不得的擦了擦嘴,將之擼進了嘴裏。
謔。
又酸又辣!
這味道雖然不錯,但對常升而言口味偏重了。
看自家姐姐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還有滿桌的海鮮屍骸,常升終究還是提醒了一句。
“姐姐既然懷了,這些烤串和海鮮偶爾開開口腹之欲尚可,可不能貪嘴了。”
“過猶不及。”
常氏沒好氣的白了常升一眼。
“剛懷上之後,皇後娘娘便親自督管了姐姐的夥食,甭說這些烤串了,連冰飲都不行,整日都是些清湯寡水的補品。”
“要不是皇後娘娘出宮,姐姐非憋壞了不可。”
看常氏一副饞壞了的模樣。
常升便能夠理解她為什麼這麼護食了。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
太子妃身懷六甲,本就是宮裏上下的頭等大事,即便是踩著皇後出宮,又刻意避開了早晚馮太醫診脈和每日早午晚膳的間歇,踩著貼身宮女,從禦膳房整了這一桌海鮮黃酒小燒烤。
但既然已被東宮內侍發現。
就沒有不轉告給朱標的道理。
不過兩刻的功夫,東宮內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常氏耳聰目明。
不由分說將桌上一片還未動的烤串塞到常升手裏,還給他的嘴裏塞進了一條烤魚。
隨既又把自己的油嘴往常升身上的官袍一抹。
再用手帕一擦。
整個人頓時恢複了雍容華貴的姿態。
當殿門被猛的推開,朱標的臉出現在門前的一刻,太子妃又一臉母愛的懷捧著肚子笑臉迎了上去。
最終的結局。
自然是常升挨了夫妻二人好一通混合數落。
至於牆上還沾著油印的飾劍,自家姐姐袖口,衣領和鞋麵的大片油汙,滿嘴的燒烤和酒氣什麼的,當然無人理會。
看著自家姐姐在姐夫懷裏恩恩愛愛的模樣,常升不由搖頭苦笑。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