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晨聲音剛落,馬文就大聲叫喊著:“涼拌唄,還怎麼辦”,高晨紅著臉訕笑著,小聲嘟囔:“歌詞嘛,別太認真。”
邱穎臉紅紅的走過來,看樣子已經喝了酒,拉過高晨的吉他,說:“我來唱首”。
邱穎在學校時已經是文娛委員,彈唱都很在行,幾個簡單的和弦來回切換之間,一種淡淡的憂傷便飄蕩在空氣中……
“鮮紅的唇吻發黴的鐵,飛揚的雪,枯萎的蝶,若所有的邂逅都不問結果,你會笑著回憶麼?”
“駛過三號碼頭,聽一曲花間酒,遠山空濛,閃浮你的輪廓,遊魂飛魄,宇宙的飛屑,反反複複,在虛空中墜落”
“我像個傻瓜,你開心嗎?你說的需要我,幾分真假,沉溺於你的河,伸出雙臂,卻握不住你的溫熱”
“一千隻詩鶴,一千首夜歌,白塔紅鬆,蜿蜒的河,若所有的邂逅都不問結果,我能笑著回憶麼?”
邱穎專注的彈著吉他,微閉著眼睛,聲音低沉的唱著,馬文看著這樣的邱穎,隻覺得今天的她是那麼的陌生,當聽到歌詞,那些和邱穎共同的以往的回憶不知不覺的湧現在腦海裏,他紅了眼圈,不自覺地想走向前去,邱穎沒有看他,卻已經知道他在靠近自己,馬上站起身來,把吉他遞給高晨,看也不看馬文,朝著女孩們走去。
馬文的臉上掩不住的失落,他轉身拉起薑海走了出去。這時,一個滿臉稚氣的男生,來到冬晴麵前,手裏拿著一個木雕的帆船,伸著手遞給冬晴“姐,訂婚快樂,送給你,我自己刻的”。冬晴接過來,那是一塊白楊木,雕成一艘乘風破浪的帆船,船頭船尾兩個微型的人各自迎風而立,就連人身上的服飾也雕的隨風飛揚,木頭表麵打磨的很光潤,木頭自然的紋理配上帆船的造型給人一種超自然的感覺,看著極其精致精美,摸在手裏踏實又有質感。冬晴仔細端詳著,不由的讚歎“小龍手藝越來越好了,雕的真好,謝謝,我好喜歡。”小龍看著冬晴,靦腆地微微笑著,眼神像深深的湖水,明亮幽深,冬晴不敢回望少年眼睛裏的炙熱,隻看著手裏的木帆船,故作輕鬆的問“你姐這幾天怎麼樣,沒什麼事回去告訴她,我明後天有空去看她。”小龍答道“這幾天還好,也沒怎麼出門,我知道了,我回去就告訴她。”小龍的姐姐大俠,和冬晴從小一起長大,在小學時期,兩個人很親密,總是一起去上學,放學之後一起玩耍,升初中之後,大俠選擇了俄語班,冬晴選擇了英語班,不在一個班級,兩個人黏在一起的時間少了,漸漸的一起玩耍的時間也少了,直到發生了那場變故。初三上半年,學校裏選去省裏參加外國語競賽的學生,俄語班有兩個名額,大俠的平時表現和測驗分數都是最高的,所以對自己能去參加競賽信心滿滿。可是俄語老師選擇了另外一個成績一般的同學去參加競賽,因為那位同學是老師同學的妹妹。大俠滿心的希望落空了,心裏憤憤不平,自己在家躺了三天,怎麼也不肯去學校。第三天的時候,爸爸在外麵喝了酒回到家,看到女兒還躺在床上很生氣,把門拍的乒乓響,大聲的對女兒喊道“明天趕緊上學去,沒出息的家夥,這點小事,現在哪裏不是這樣,將來你會看到更多這樣的事,這點事就不上學了,你能有啥出息。”大俠躺在床上,翻過身背對著爸爸,不理不睬,爸爸看到大俠這樣子更生氣,歪歪斜斜跨過門,來到大俠身邊,高聲問“你明天到底上不上學去?”大俠聽到爸爸的聲音響在耳邊,又懼又怕,馬上雙手捂住耳朵,尖叫著“不去不去,我就不去”。爸爸聽到女兒竟然敢頂嘴,借著酒勁,伸手拉住女兒的頭發,把大俠拽起來,大俠又疼又怕,又厲聲叫起來,隨著兩聲清脆的巴掌響,尖叫聲也戛然而止,大俠和爸爸兩個人都呆住了,空氣仿佛凝固了,不知多久,爸爸伸出手指著女兒,命令道“明天,趕緊給我上學去。”說完拖著不利落的腳步挪出女兒的房間。大俠隻是怔怔的,一動不動的,披著頭發坐在床上,當天傍晚,大俠光著腳,從家裏跑了出去,隻穿著內衣褲,所有人見到的人都說,薛家的大丫頭,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