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走出回憶,看著對麵自己兒子臉部有些扭曲的表情,心中反而覺得有些釋懷。幾十年來,他在林暮和妻子的麵前始終都是一個不近人情、不顧家的人,可他們不知道他的情早就在那些年給了須瑤,就連兒子和妻子最渴望的親情也被自己的父母給磨光了。
“後來,我還是和她分手了。如了你爺爺奶奶的願,取了你門當戶對的母親。和你母親結婚後,我和小瑤並沒有真正地分開。”雖然他已經結婚,但小瑤沒有提出離開他,他也沒打算放她走。“直到你十三歲那年,她消失了,我就是把全東南市翻便也沒找到她。”
“再後來,我身邊的那些狐朋狗友開始喜歡男風,第一次去MB館是因為談生意。”林嵐說這些的時侯,始終都沒有抬頭看自己的兒子。
“不知是天意還是人為,我在那遇見了一個像極了小瑤的男孩。我像是著了魔般找上他,降伏他……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荒唐的。然而在某一天我再去找那個男孩的時侯,那個MB館老板跟我說那個男孩已經為自己贖身不幹了。”
“我沒有動用錢和力去找他,這事我把他藏在心底,隻是每當自己的心一空下來我就會想起他們。所以我拚命用工作來讓自己忙起來,一忙就可以忘了小瑤,忘了那個男孩。”
林暮看著低頭訴說著的父親,他像是個正在認錯的孩子。其實父親還忘了一樣東西,就是徹底地忘了那個家。林暮從抽屜中拿出一包煙和一個火機,點燃深深吸了一口,“那麼現在這兩個人在你心中是什麼?”
“已經什麼都不是了。時間真的能撫平很多事情……前段時間為了確認小瑤的孩子是不是我的,我找到了那個男孩。”林嵐雙手托頭,雙手緊緊握住,手背上的青筋煞是明顯。
“我有兄弟!?”林暮覺得自己的父親實在是太能幹了……“這些事和晨雪有什麼關係?”林暮放在腿上的手從剛剛開始就在不斷的出汗,他有很不好的預感……
“你的弟弟是一個叫須明清的男孩,而晨雪……”林嵐眼眶有些微紅,帶著一些濕意看著林暮說:“晨雪就是當年那個MB館中的男孩!”
辦公室突然變得很靜很靜,林暮拿著煙的手被煙灰燙到了,他甚至連理會的時間都沒,就這麼直直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眼前的這個人為什麼那麼陌生?林暮再也沒有像此刻這樣那麼痛恨自己是林嵐的兒子……他閉眼深深換了一口氣,對對坐的人說:“講完了?我還有很多公事要辦,請回吧!”他立馬按了秘書的分機,讓秘書進來協助請林嵐出去。
“兒子,算爸求你,和晨雪分了吧!”林嵐從兒子的逐客令中回過神來,立刻想要得到林暮的答複。
“不要叫我兒子,你不配!你聽好,我不會和晨雪分手!永遠不會!”林暮這些話是吼出來的,他的心好痛……
林暮看到秘書進來,用眼神示意把林嵐請出辦公室。秘書領意後,禮貌的走到林嵐身邊說:“林先生,我們老板等會兒還要開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您先請回吧!”
林嵐看著自己兒子的側臉,那倔強地線條像極了自己,所以他知道此時他再說一句兒子就真的要開罵了。他扶著桌麵慢慢站起,由於剛剛在講那些隱私的時侯神經過於緊張,站起的時侯一陣眩暈。他悄悄扶著桌,走出了這間以前他不怎麼來,以後也不會來的辦公室……
秘書跟在後麵替林暮把門關上,臨走前看了看林暮不怎麼好的臉色說:“林總,要不要我把下午的工作安排到明天?”
林暮茫然地看著自己的秘書,他機械的嘲他點頭。那根還未燃盡的煙在林暮的手中燒著,不知何時煙頭換了個方向燙著他的掌心。
淚從眼眶中掘堤而出,林暮從懂事以來就沒有再掉過一滴眼淚。父親的理由比硬生生拆散他們倆還要讓他接受不了,他像是發了瘋一樣把桌上所有看到到拿得起的東西往地上摔。好在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才沒把剛出去的秘書招惹進來。
摔累了,摔疲了,林暮重重地把自己摔在沙發上,淚水從頭到尾都沒有停止過。他閉上眼睛腦中出現一幅一幅晨雪純真的笑容,林暮心中是責怪晨雪隱瞞他這些事的。
隻是冷靜下來的林暮從頭到尾想了一下認識晨雪的過程。林暮認識晨雪的時侯晨雪正在工地中打工,如果那家夥是自甘墮落去賣身,那也不會為自己贖身去做苦工。是什麼讓晨雪的人生如此坎坷,那個傻瓜究竟獨自抗下多少委屈與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