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裏呢?
炭治郎恍惚地心想。
大自然的濃烈氣味,梅花的隱秘幽香,似曾相識的小屋,狹窄的房間。
榻榻米上鋪著棉被,裏頭放著一位年輕女性,他端著裝有飯團和茶水的托盤,沿著外廊來到庭院。
一位看似武士的男人坐在外廊邊上。
“茶已經泡好了。”
“好,謝謝你。”
男人懷裏抱著嬰兒,嬰兒睡得十分香甜。
“哎呀,睡得還真是熟呢,真是抱歉,內人好像也睡著了。”
對了,躺在那裏的女性是自己的妻子,小嬰兒則是自己的女兒。
“實在很過意不去,竟然讓客人來幫忙照顧孩子。”
那麼笑著說話的自己,是誰呢?
“你不必在意,想必她也累壞了吧,生養孩子是相當辛苦的事情。”
年輕武士輕輕地將嬰兒遞過來,接著隻拿起了茶杯,靜靜地說:
“喝完這杯我就要離開了,實在不好意思一直待在這裏白吃白喝。”
“怎麼會呢!您是我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有您,別說是我們了,就連著孩子都不可能出生。”
雖然自己激動地試圖挽留,武士卻隻是默默喝著茶水。
“我知道了,那麼至少讓我將您的事跡流傳下去。”
“沒有必要。”
“可是......您不是正愁沒有後繼者嗎?雖然對我這個微不足道的燒炭人來說太勉強了,但總有一天會有誰......”
“沒有必要。”
年輕武士抬起了頭。
“炭吉,窮其道者,殊途同歸。”
他的額頭左側有塊火焰狀的紅色斑紋,眼神黯淡無光,耳垂上還掛著兩隻宛如花牌的日輪圖案耳飾。
“就算時代變遷,路途分歧,終究還是會走到相同的地方。”
入春後,山頭積雪總算開始消融,緣一視線停在外廊旁邊綻放的梅花上。
“你好像把我看成什麼特別的人,但事實並非如此,我保護不了任何重要的事物,也沒能完成人生中該做的事情,我是一個毫無價值的男人。”
說完,緣一緩緩起身,就這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目送著他的背影,炭吉不禁悲從心來。
請不要那麼說,請您千萬不要那麼說自己......
好難過,好難過......
炭治郎緩緩地睜開雙眼,眼角濕了,自己哭了嗎?
“是做夢?這裏是.....我?”
消毒水和藥物的氣味,還有晾幹的床單氣味。
炭治郎仰躺在床上,雙手接著點滴的管子。
這裏是醫院?不對,有股熟悉的味道,是蝶屋的住院病房嗎?
炭治郎漸漸回想起來,他自己接下任務離開這裏,在吉原大街上與上弦六——妓夫太郎和墮姬對戰。
在葉文的幫助和宇髄天元的帶領下打倒了兩隻鬼,然後......
啪嗒,耳邊傳來什麼東西摔破的聲音,炭治郎望去,隻見病房入口站著一位身穿鬼殺隊隊服,頭上別著蝴蝶發飾的少女。
是栗花香奈乎,她腳邊散落著花瓶碎片,似乎是她看見炭治郎恢複意識被嚇了一跳,不小心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