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花璿總能回憶起過去的日子,就連做夢也常常夢見以往的生活。在江府上住了約有十年,江岸明經常感到疑惑,覺得花璿性格很古怪,但江岸明與花璿的接觸實在不多,他並不了解花璿,他認為花璿本身性格可能就是如此,也就沒有多想。每年氣溫舒適的春季江岸明就會率領著半數以上南城軍離開,花璿就自己偷偷溜出去附近玩,雖說跟著江岸明學了不少本事,但總感覺自己學的斷斷續續,上一招還沒練好,回過神來,江岸明已經在教新的一式了,花璿自己也曾問過江岸明,但對方的表現像是總回答這個問題,有時候他會告訴自己,那一式他已經教會了自己,並且看著自己已經成功掌握,自己卻一點印象也沒有,嚐試著使用也僅是偶爾可以成功使用出來,有時候江岸明不耐煩,直接拒絕回答自顧自接著下一式教下去,自己也跟著稀裏糊塗的繼續學下去了。雖然江岸明一年中不出征的時候占大多數,但是他畢竟是一軍之將,能呆在江府的時間非常之少,除去他有時提前完成數日的工作量這類特殊情況,幾乎隻有晚上他休息的時候會回來教自己一到兩個時辰,這幾個時辰是他從自己的休息時間中擠出來的,花璿一日三餐也是江岸明以夜宵的名義提前預備好,江府內府的幾個守衛都疑惑將軍近年來晚上胃口變好了這麼多的同時,麵容看著卻更加憔悴了。
花璿不記得自己在江府待了有這麼久,印象中自己隻留下了一兩年,甚至都不到兩年,但是看日曆上自己來了確確實實有將近十年了,自己的身體也像是比常人生長得更快,總是在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長大了。今年春季的時候,冰雪剛剛消融的那天,將軍就帶著軍隊出發了,但這次花璿有種感覺,他內心中有種強烈的衝動,有什麼再告訴自己:該出發了。江岸明也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在他自己的內寢桌子上放著價值約有萬元的碎銀和幾件看著就價值不菲的配飾,有適合男性的項鏈,卻也有適合女性的腳鏈,耳墜等。說起來自己也有時能看見自己穿裙戴袖,還留著長發。花璿把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長久沒有在江府外麵生活過了,借著買烤紅薯的名義跟姓張的老爺爺打聽了不少事,常常去找他聊天,張爺也把他當自己的孫子一樣照顧有加。差不多打聽夠消息之後,花璿踏上了前往海京的道路。
一聲清脆的蟲鳴劃破了清晨的寧靜,花璿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晨曦清冷的空氣中充滿著氤氳的水氣和泥土氣,其中還混雜著淡淡麥穗嫩實的禾苗清香。這是大地的味道,自然的氣息,這氣味讓花璿心情很愉快,他睜開了惺忪的睡眼,他趕了好幾天的路,沒有方向指引的他隻能憑借自己的方向感和記憶猜測前往下一個小鎮的路線。一路走來都是幾乎人家零散的居住在自家搭建的破舊小屋裏,這種遠郊的小屋,往往幾戶人家都靠房屋附近種的一小片田勉強糊口,家中更是一覽無遺,一張直接跟屋子一起砌出來的床下麵連著一個炕,一張還算看得過去的石桌子和兩張粗略組裝的椅子。這種荒蕪的遠郊,連能種出莊稼的地都寥寥無幾,人家更是少得可憐,窮的連劫匪路過這裏都懶得進去掠奪財物,快馬加鞭離開這片泥裏都翻不出幾隻蟲子的貧瘠土地上。花璿一路上就是沿著這一家一家星點的屋舍一路走到了遠離南城中心,所幸這一路沒有大山大河攔路,一路沿著依稀可見的荒野小路穿過一些不大的林子和爬過小山丘就來到了西城邊境還剩一天腳程附近的地方。
不遠處有兩人發出悉悉索索的輕微談話聲,一人從懷裏拿出一張通緝令的海報,小心翼翼地將它展開抻平,對著陽光清晰的照出畫像上的小女孩,兩人躲在樹後仔細對比著畫像和前方的少年,對著同伴說:“是他?”
“像,但……畫像上是女孩。”
“十年了,有點區別也正常。我們已經找了他十年了,教主親自下達地命令,我們從西城趕到南城來,還有的弟兄去了北城東城海京,同齡的小孩和少年少女找了十年都沒有找到,被我們找到的話可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