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白與無欲視線對上,卻被一道極其尖銳的兩聲搶走注意,無欲還未回過神,麵上有些許呆愣隻是下意識聽到聲音偏頭,雙眼慢慢才有了焦點,細細一看,是方才搭話的老頭弄出的動靜。
二白扭頭隻瞧見了那老頭正吞咽著甚麼,似乎太大一口不能全吃下,瘦瘦小小的身軀配著鼓鼓囊囊的嘴巴,很難不被吸去目光,二白也隻是隨意看看不在乎地收回目光,卻在那一霎那餘光捕捉到一隻手破口而出,他震驚回過頭,真真實實看到纖細手臂從老頭嘴裏迫切鑽出,老頭不慌不忙抓住其手腕開始咀嚼,清脆的“嘎吱嘎吱”不斷刺激二白的耳朵,即使走出半裏地那脆響也不曾減弱。
二白心有餘悸地跟在無欲身後,前方的男人未言一語隻是腳下生風行色匆匆,二白略微提速行至無欲右側,無欲全程皺著眉未搭理二白,全身心去捕捉那若有若無的牽引,可惜無用,他的步伐與目的亂了套,茫茫黑界多了個沒地去的孤魂。
冥冥之中,有誰操控。
梁聽一回神,就被圍繞的眾魂驚嚇得從地上跳起,身體立刻擺出防禦姿勢,眾多鬼魂虎視眈眈,盯得梁聽發怵,有膽大的伸出手還未碰到梁聽便被他一掌打到胸口退後好幾步。
無論現下是何狀況,眼前這些目露凶光的“人”定不是甚麼好人。
梁聽當即厲聲一字一頓道:“我與諸位並無糾葛,何故擋我去路。”
回答他的是一陣低語呢喃,梁聽分辨不出說的是甚麼,可眾“人”瞪著的雙眼明晃晃的惡意似潮水向梁聽湧去,它們開始緩緩靠近,擠壓著本就不大的地兒,無奈的梁聽隻能打出一個豁口慌忙逃離。
眾“人”緊追不放。
昏暗的地方選不出路線,梁聽始終甩不幹淨身後緊追的“尾巴”,他一個分神頭撞到了甚麼,頓時覺得頭昏目眩,天地在顛倒,待他穩眼一瞧,滿是詫異。
久冷眼冷麵地盯著梁聽,她隻不過是多瞧了一眼這邊的情況,正要離開便讓梁聽撞上,使手中拎著的香囊掉在地上,眼前的少年先她一步拾起。
梁聽看看掌中素雅的香囊,有光從裏透出所以能看清上麵的梅花刺繡,他伸手還給久:“你……你怎麼也會在這。”
久望著梁聽,伸手去拿卻定在半空,原來是香囊裏的光正在抽離化作絲縷鑽進梁聽身前的引路燈裏。
而梁聽身後有影偷摸靠近,不止一個,久瞟一眼都能看出接近者的壞心思,她轉手扯下腰間令牌,上麵紅彤彤的“中都侯外資”好似有威壓鎮住了想要上前的鬼魂,離她最近的梁聽心底也生出一股怯意,不自覺看向久手中令牌。
好生厲害,地府也能遊刃有餘。梁聽暗讚,隻是他不知自己心中所想已然躍於臉上,雙眼炯炯有神改盯著久。
這讓久想忽略也難。
“還未進殿就想再加一罪?”
趕走一眾鬼魂後見梁聽還盯著自己,久把令牌放回腰間冷言道:“你也想加罪?”
梁聽有些結巴:“香囊,還,還你。”
久隻看一眼他掌上香囊:“魂魄都被你吃了,我留空囊做甚。”
“我?吃了?”梁聽摸不著頭腦,明明是這……魂魄自己鑽進燈中,怎成了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