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一愣,低頭行禮後連忙退了出去。
不多時仵作便來了,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慕羽,頓時一驚。
顧戾站在一旁,麵色陰暗,“給我開膛驗屍。”
仵作冷汗直冒,直覺自己不能這麼做。
他知道慕羽現在是重犯,但是無緣無故開膛驗屍,就怕到時候皇上要是追究起來,自己還不知道會不會成為替死鬼。
“大人,這……”
顧戾眯起眼,忽地抽出獄卒的佩刀放在仵作的頸間,“我讓你驗屍。”
“是是是……”仵作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拿出了工具箱。他先檢查了一下慕羽的麵容,心下略微有疑慮卻沒有說出來。
“怎麼?”
“啟稟大人,這慕羽雖無氣息,可毫無死去之人的征兆,屍身也未僵硬,反倒更像是睡著了。”
“哦?”顧戾玩味地勾起笑,“那更該驗一驗,看看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仵作忽然覺得脖子有些涼嗖嗖的。
他不得已拿出了工具,準備下刀時,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尖嗓,“聖上口諭,傳皇城司首領顧戾進宮覲見。”
仵作故意裝作被嚇得刀掉在了地上,而後無辜地看著顧戾。顧戾眼中的火越盛,想要殺死他的心都有了。
他咬牙切齒地道:“給我看好了,要是回來出了什麼差錯,今日你們都別想活!”
仵作和獄卒對看一眼後連忙道是。
萬和殿。
坐在上方的啟盛帝默默翻閱著奏折,而顧戾跪在下方,已然一個時辰,好似殿內都不存在他這個人。
等到批閱到一半,啟盛帝忽然指著奏折說道:“顧愛卿,這有一奏折,是赤縣令狀告連州縣令欺上瞞下之事,你如何看?”
顧戾低下頭,“微臣認為,此事還需詳查。”
“哦?”啟盛帝淡淡瞥他一眼,“這赤縣令怎麼會為難連州縣令這小小的地方官員?”
“微臣不敢妄議。”顧戾將身軀低的更深。
“好一個不敢妄議!”啟盛帝忽然暴怒,直接將奏折扔到他的頭上,一下便紅了一塊。顧戾雙手握拳,隻能將身體更加緊貼地麵,不敢再動。
“若不是三皇子今日進宮狀告你,朕還不知道你做了多少欺上瞞下之事!慕丞相之子慕羽已死,為何不與朕說!”
顧戾忽地抬頭,眼裏閃過深思。為何是三皇子?
“回稟陛下,事發突然,微臣心急查出真相,想等事實查清再稟明聖上。陛下日理萬機,微臣想為陛下分憂。”
啟盛帝怒極反笑,一連說了三個“好”。
“朕倒不知你如此忠誠!可你未曾想過,慕舟一生清明,深受百姓愛戴,要是世人得知朕如此對待慕舟的兒子,該如何編排朕!”
啟盛帝越想越氣,劈頭蓋臉地罵了顧戾好些時辰。等他出來後,他的麵色如墨炭,天色都已漸晚。
一出宮,他就立馬往獄牢趕。
看到守在一旁的仵作和獄卒,他環顧了下四周,將手背在身後,“剛才可發生什麼?”
獄卒搖頭,“大人,並未發生任何事。”
顧戾越想越覺得不對。
為何今日三皇子會提前得知慕羽的死?而且進宮也需層層相報,至少一個時辰,他是如何提前得知的?
事情紛擾,眼前能解決之事還是得盡快解決。剛剛在皇宮內,他好不容易勸啟盛帝同意開膛驗屍,眼下不能再出什麼差錯。
他招來仵作,親眼看見他完成了一係列操作才真正放下心。
“大人,這慕羽的確已死。”
“死因為何?”
“確是中毒,隻是死因不是中毒,反而是窒息而亡。貌似是吃了什麼東西,嗆咳而死。”
顧戾聽後擺擺手,讓仵作退下。仵作領命後收拾東西正打算走,顧戾忽而叫住了他。
“今日你有功,想要何獎勵?”
仵作連忙擺手,連說自己不敢。
顧戾一步步走近他,拿出一個布袋,作勢要塞入他懷中。仵作推脫了一下,正打算接過,就看見顧戾陰狠的眼神,心下暗道不好剛想逃,就被他一刀了結性命,睜大眼睛往後倒。
他看了眼身旁的獄卒,獄卒立馬跪下,哭喊著饒命,說自己上有老下有小,求大人饒過自己。
顧戾擦拭著自己匕首上的血跡,涼嗖嗖地看了眼獄卒,“奉我口令,將慕羽的屍體拖去義莊,瞞下處理掉。”又看了眼仵作的屍體,“一並處理。”
獄卒連忙道是,在地上磕著頭。
顧戾聽後又用布擦了擦自己的手,嫌棄地丟在地上,轉身出去了。
而獄卒則一改剛剛屁滾尿流的求饒樣,有些玩味地摸著自己下巴看著地上兩具屍體。
“嘖嘖,心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