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到老家已經是兩天後了,是顧紅軍到車站來接的他們。
顧紅軍看到顧希北,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哥。”
顧希北拍了拍他的肩膀,“娘怎麼樣了?”
顧紅軍擦了擦眼淚,“娘在家裏,已經要不行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前陣子我給家裏打電話,不還都好好的麼?”
顧紅軍吸了吸鼻子,然後把事情經過和他們說了。
原來王大妹本來是看到快過節了,就進城去給閨女送東西。
她回來的時候因為風雪太大了,雇的牛車走到一半說什麼就不走了,所以王大妹隻能自己往回走。
但是因為風太大,王大妹被吹的睜不開眼睛,一時沒注意,腳下就一滑,整個人摔到了一旁的地溝裏,直接把人給摔暈了。
等顧紅軍發現天都黑了老娘還沒到家,就覺得有些不對了,於是騎著車子往去城裏的路上走。
找了半天他才發現已經都凍僵了的王大妹。
顧紅軍費力的把王大妹帶回了家,他看著王大妹一直昏迷不醒,就想去縣城,但是大雪把路都堵住了,他們根本出不去。
到了半夜,緩過來的王大妹就發起了高燒。顧紅軍去村裏的衛生所給她抓了藥,但是一點用都沒有。
其實這兩年王大妹的身體已經虧空的厲害了,主要就是因為她之前做的那個蹲監獄的夢。後來她也總是會夢到,所以整個人每天都處於一種恐懼之中。
時間一長,她的身體就越來越不好,直到這一次出了事,之前的毛病也一起發了出來。
王大妹一直燒了兩天不退燒,還一直說胡話。
等路終於通了,顧紅軍把王大妹送到鎮上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晚了。大夫告訴他們把人拉回去吧,家裏可以準備後事了。
顧紅軍也是沒想到就這麼一病,他娘就再也起不來了。
顧希北聽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心裏隻是悶悶的疼。
幾個人到家的時候,於知南那邊的屋子都已經燒熱了,她就先帶著孩子們回了自己家。
顧希北則是跟著顧紅軍回了老宅。
當顧希北看到躺在炕上奄奄一息的王大妹的時候,眼淚也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雖然他娘沒有那麼愛他,對他不如對弟弟妹妹們好,但是她好歹也把他養大成人,讓他成家立業。
顧希北走過去抓住王大妹已經沒有力氣的手,“娘,我回來了。”
王大妹似乎是聽到了一般,她費力的睜開了眼睛,她看著顧希北,喘息著似乎說著什麼,但是聲音太小,他聽不清。
“娘,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清。”
顧希北又把耳朵往王大妹嘴邊湊了湊,這才聽清了他娘說的是什麼。
他娘說的是,“不允許於知南過來,我不要見到她。”
顧希北一時無語,他知道自己娘和媳婦的恩怨,卻沒想到娘到死的時候,都不願意見到媳婦。
王大妹沒聽到顧希北的回話,死死的握緊了他的手,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顧希北看著心裏十分難受,“好,娘,我不會讓小南來見你的。”
王大妹這才放下心來,她似乎想咧開嘴笑一笑,但是才笑到一半,就再也沒了聲息。
“娘!”
屋裏一時響起了幾個人的哭喊聲。
另一邊正在照顧幾個孩子的於知南,聽到聲音後手裏的動作停了停。
但是她並不打算過去,因為如果她過去的話,那就是對原主最大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