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從前是咫尺 而今天涯(1 / 2)

肖筱整夜失眠,窗外是驚天動地的雷聲,濃重的烏雲翻滾著一層一層壓過來,她看著鍾擺無聲晃動,心裏說不出的憋悶。好像海裏的魚,貪戀岸上的風光,隨著浪花不顧一切地向前遊去,卻沒發現身後已經退潮了。

難怪古人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也不知道呆怔了多久,忽然有震天響的敲門聲。

肖筱飛跑著衝去開門。好像等這個聲音已經等了整晚,她心裏忐忑不安,掛念林正陽的安全。

一股寒意劈麵而來。

林正陽渾身都濕透了,臉上好像凝著霜,拳頭還停在門上,淒愴的看著她。

你跟我出來。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出來,出來。他歇斯底裏。

肖筱顫抖著跌跌撞撞的跑下樓,漫天的風雨,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我在外麵等了你一夜,你居然狠得下心,你居然狠得下心。他衝她吼,好像想把這一生的怨氣都發泄出來。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嗎?即使我站在這樣的雨裏,即使我這樣衝出去,你都沒想過回頭看一眼嗎?你要開始就開始,你說結束就必須結束,你當我是什麼?你把我當成什麼?

大雨順著她的頭發流下來,滑進脖子裏,她忍不住打哆嗦,這地獄般的寒冷,從身體到心靈,不停的撕扯折磨。

林正陽看著她,隻感覺整個世界都無限焦灼與幹渴,他多希望她能微笑著回應,像以前一樣,用夢幻一樣的明亮,告訴他一切都是誤會,他們之間沒有變化。可是她卻低著頭,無聲的靜默。

你說話,說話!他把她拉到眼前,捏著她的下巴,逼她抬頭看他,黎明的微光裏,她顯得那樣蒼白,可是,卻有種無比決絕的孤勇,一瞬間,他好像已經知道了結局,那些偷來的美好終究要還回去,她不再屬於他,在任何時間,在任何地點,他們都沒有任何可能了。

他忍不住擁抱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真想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肉裏去,如果兩個人能合成一個人就好了,那樣,就不會有思念的煎熬,和離別的痛苦。

肖筱伸手推他,不停的推他,對不起,對不起。她泣不成聲。

他捧著她的臉,想要去吻她,她卻哭泣著避開去。你不要這樣,她的淚和雨水混在一起,滴落在他的手掌。

真的,絕對的,不行嗎?他淒涼的問。

在商場這麼多年,他做過多少次驚心動魄的決定,有過多少次艱難的抉擇,但是都沒有這一刻,欲哭無淚的軟弱。

他有多愛她,隻有他自己知道。

你上車,他把她拉到車邊。

我不去,肖筱拚命掙紮,我哪也不去。

林正陽好像沒有聽到她的抗議,替她係上安全帶,車子轟鳴著衝了出去。

你到底要怎樣?她終於崩潰,大聲地哭起來,林正陽,是我對不起你,可是真的不行,我做不到,我以為我可以的,但是不行,我已經訂婚了,已經訂婚了,我沒有辦法去和他說,我說不出口,她哽咽的幾乎說不出話,我們分開吧,你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