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江萊雙目赤紅地望向人群,咧嘴微笑時,潔白而整齊的牙齒泛著冷光。
“各位,不分青紅皂白就來抨擊我,你們的自信,是源於臉上的妝容像搓油調胭脂捏出來的假麵具,還是愚蠢呢?
像你們這種人,我見多了。
明明可憐得就像個孤魂野鬼,醜的像一樁冤案,卻常常自以為是落入凡塵的小仙女。
殊不知,你們生下來的意義就是為了辟邪啊。
真佩服你們的家人,竟然能吃得下飯。
求求了,別出來丟人現眼好嗎?
一群煞筆,無憑無據就跟著鬧,找奶喝的嬰兒都沒你們會叫。
偷拍?
我偷拍你媽和探花呢。
還有,這位小姐...”
江萊語氣頓了頓,起身頗有素質地將豆漿杯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裏,走到陳嘉月麵前,審視道:
“我勸你在誣蔑人之前,麻煩脫褲子慢慢蹲下,撒泡尿好好照照你那B樣,應該不算漂亮。
對了,如果叉開腿,螞蟻會不會都被你熏死呢?
這可真是一個有價值的學術問題。
哎呀,我瞧你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應該是....有病吧。
如果患有絕症,麻煩爽快點,別拖累別人。
要不道爺我開壇作法,祈求老天爺下Dia o讓你爽死?
嗬,你瞅啥?
別說罵你,聽不清我還能刻在你碑上,掃墓的人一看:呦,原來是騷蹄子。”
語罷。
江萊居高臨下,凝視著楚楚可憐的陳嘉月,蔑笑道:
“賤貨,來什麼人間?”
市井出來的孩子,從來不懼罵戰。
九歲那年,東門菜市場大媽麵前站如嘍囉,十五歲出來,一袋剩菜,已無敵手。
就憑這群烏合之眾,發癲的江萊完全能夠指鹿為馬、指鳳為雞,分分鍾氣得她們吐血,摸摸臉就自覺慚愧。
“啊!”
當下,陳嘉月氣得渾身發抖,她尖叫一聲倒退半步,又驚又怒地指著江萊,泫然欲泣道:
“你...好惡毒!”
“嘁!”
江萊小熊攤手,不屑一笑,“就這?”
“喂喂~”
這時,一個身材魁梧的寸頭男站出來,上前推了推江萊的肩膀,不忿地說道:
“你一個大男人,欺負人家女孩子,多大本事啊?”
“打他!”
“老公,你也上,撕爛他的狗嘴,氣死我了。”
“你別瞎起哄,人家道士說不定真是被冤枉的呢?”
“哎呀,你怎麼這麼懦弱,不去分手!”
“哦,那就分手吧。”
“為什麼?”
“我一米七八,和那道士相差無幾,不是人!”
現場理智的人不在少數,沒啥惡意,就圖個新鮮,但有些人已經被罵得神誌不清。
“不可能,哪個女孩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
“可是會拿清白汙蔑人。”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西裝革履,斯斯文文的男大學生懟道。
“你個四眼仔,是不是叛逆期啊?
且不說有沒有偷拍,難道我們權益沒有受到侵害就不用去維權,非得等到什麼事情發生才能說嗎?”
“我殺了一個賣西瓜的攤主,事後說對方手裏握著西瓜刀,想行凶,你覺得大理寺會判正當防衛嗎?”
“這是強詞奪理!”
“嗯,你們也是,所以說,道爺罵得好啊。”
“......”
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地鐵來了他們也不進去。
遲到?
不好意思,我要看熱鬧。
江萊低著頭,任由正氣凜然的男人推搡,直到牆邊,退無可退。
“叮、叮叮——”
一片嘈雜中,腦海中的風鈴聲越來越響,痛意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他慢慢抱頭蹲下,一段段記憶如同繪本般翻開。
小院裏,有一棵枝繁葉茂的老槐樹,上麵掛滿了木牌,清風吹拂,碰撞出整個盛夏。
“蝶戀花、雨霖鈴、青玉案、水龍吟...
哥哥,你說我們以後會覺醒什麼詞牌名?”
一個紮著麻花辮的女孩站在扶梯上撥弄木牌,回頭望向他,雙眸如揉碎的星河般璀璨。
緊接著,畫麵一轉。
四周殘垣斷壁,老槐樹上掛滿人頭,不見枝葉,一個少年盤坐在下方,任由鮮血澆灌。
滿城火光,廝殺聲不斷。
漫天的烏鴉在頭頂盤旋,嗚咽哀鳴,最後幻化成一把如夜色般淒冷的黑刀,橫陳在手。
月色如霜,赫然映照出刀身上無數形態各異的黑鴉,扭曲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