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文首楔子(1 / 3)

忘不了的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顏冉

六月的小城格外的炎熱,時而有微風吹過,卻依舊帶不走熱氣。不知不覺間,安靜的街道逐漸變得熱鬧起來,顏冉側頭往街道的方向看了一眼,繼續修剪手裏的向日葵。

今天是六月八號,隨著幾分鍾前鈴聲的響起,一群人的高中時代落幕了,他們將奔赴下一場山海。

看著手裏笑臉般明豔的向日葵,顏冉彎眉淺笑了下。

顏傑應該考得挺不錯。

顏冉的弟弟顏傑不像她,她智商平平又不喜歡學習,最後隻上了個專科。顏傑不一樣,他極為聰明好學,是年級裏的前幾名,每次模考都能取得好成績。對於他的學業,老爸顏峰從來沒有擔心過。

顏冉有時挺好奇他們真的是姐弟倆?

答案是肯定的,他們是親姐弟。畢竟這個小自己九歲的弟弟是她親眼看著出生的,也是他出生那天,他們的媽媽高齡難產去世了。

顏冉依舊記得她的母親虛弱的躺在床上,牢牢握緊她的手,用微弱的聲音對她說:“冉冉,照顧好弟弟,無論何時,你們都是血脈相連的親人,照顧好他……”

說完,母親便去世了。

不知何時,顏冉眼裏有了淚花。

她真的想那個溫柔美麗的母親了。

一聲不正經的口哨聲打破了顏冉的思緒,顏冉往外一瞥,是顏傑。

他一身寬鬆的衣服,外套搭在肩頭,食指有意無意的轉著文具袋。逆著光,全身的囂張、傲慢、跋扈、不可一世如逆鱗般湧現。

“姐。”他嬉笑著。

“你能正經點?”顏冉吐槽。

顏傑沒說話,將臉上的笑拉伸了很多。

那笑就是在說,我就是這樣,你看不慣也得受著。

顏冉整理花束的同時和顏傑說話。

“考得怎麼樣?”顏冉問。

唰的一聲,外套和筆袋以一個最完美的弧線落到了不遠處的椅子上。

“還不錯,先走了,有聚會。”話落,少年明媚似陽,早已走遠。

顏冉無奈,繼續整理花束。

五年前,顏冉回到小城,開了現在的花店,生意還不錯。店裏本來是有店員的,小姑娘上個月家裏有事請假了,這個月店裏隻有顏冉一個人,什麼都親力親為,也算把顏冉忙壞了。忙歸忙,卻也樂在其中。

顏冉抬起手,用袖口輕抹了下額頭的細汗。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的訂單送完之後,已經九點多了。

“冉冉。”

中年男人的聲音從門口的方向傳來,顏冉順著聲音看過去,顏峰坐在駕駛位上,笑眯眯地對著她招手。

“爸,等我兩分鍾。”顏冉朝著門外喊。

隨後以迅雷之勢打掃好衛生,拿上顏傑的東西,關了燈和門。

汽車不急不緩的行駛在車道上,窗外的風迎麵襲來,顏冉微閉著眼,享受著夏日裏少有的涼爽。

“等會該感冒了。”顏峰說。

“哪那麼容易感冒。”顏冉回。

“小傑回家了嗎?”顏峰問。

顏冉頭靠在背椅上,聲音裏有些疲憊,“下午路過店裏說有聚會,不知道回去沒?”

“你打電話問問?”顏峰說。

“爸,他今天高考沒帶手機。”

聽到這話,顏峰反應過來,自己都對自己無語。

“那咱們回家。”顏峰說。隨後加快了車速。

花店到顏冉家裏,步行也不過十多分鍾的距離。顏峰不是每晚都回家,不過每次回家,他都會特意繞到顏冉店裏這條路載顏冉回家。顏峰在郊外弄了個木材加工廠,廠裏有食宿。

顏傑的學校離花店也不遠。顏傑初中時,顏冉還經常騎車送他上學。放學後,顏傑到花店的二樓寫作業。寫完後,還經常幫顏冉的忙。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男孩子血脈裏的自尊心、驕傲感隨之激活。覺得自己一個大帥哥要姐姐送丟人。最後顏峰給他買了輛自行車,他自己上下學。不用送顏傑,顏冉也就慢慢習慣了每天步行往返花店和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