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討好顧月鈴謀取前程,崔府送的禮是舍得下血本的,而房霄仁代表朝廷送來的真金白銀明顯也是量豐色足。
相比較下來,代表姨娘楊嬌娥的將軍府送來的東西明顯敷衍單薄,且這些東西還是由將軍府的管事家丁送來,楊嬌娥甚至連麵都未露……
為此,顧王氏當著兄妹倆的麵冷嘲熱諷了好幾次。諷刺的內容不外乎是楊嬌娥對他們兄妹並沒有多麼關切,先前的那些舉動不過是做做樣子。如今看到顧府落敗了,自然是要疏遠,將軍府不過也是趨炎附勢之輩……
“姨娘送的東西是給我們兄妹的,不管多與少,也輪不到這個毒婦指手畫腳?!”顧長楓當著妹妹的麵憤慨道。
他捏緊拳頭:“下次她若再敢多說一句,我定要一拳打得她滿地找牙!”
“此時,需忍耐。”顧月鈴簡短的勸道。她的嗓子經過醫術高明的大夫醫治後雖有恢複,但效果並不明顯。
“我忍不了!”顧長楓捶向牆麵,立時凹下去一個洞。
“父親傷未愈……不宜如此行事!”顧月鈴指出關鍵。
顧長楓再次憤憤的捶在牆上,立即又現出一個洞:“可惡!可恨!”
“對付她,我已有計策。”顧月鈴輕聲道。
“真的嗎?那太好了!快說說……”顧長楓興奮的追問……
這日,因家丁、丫鬟們傷的傷,走的走,顧王氏不得不親自領著下人們去西市采買日常物資。
顧王氏原就心不甘情不願的跑這一趟,回來時的她的臉更加陰沉,氣急敗壞的一路罵罵咧咧。
此時的兄妹倆正在顧琮禮身邊照顧。
一進門,顧王氏看見兄妹倆便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
兄妹倆均默契的沒有說話,顧長楓則朝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父親,母親,月鈴和哥哥先出去了。”顧月鈴聲音依然沙啞。
顧王氏早不耐煩道:“你們兩個喪門星快走快走!以後不要隨便往這屋來,晦氣!”
“你!”顧長楓怒目而斥。
此時,顧琮禮出聲阻止道:“夫人!……從前的你不是這般,為何如今要如此為難這兩個孩子?!”
他向兄妹倆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顧月鈴拉著顧長楓退了出去。
待兄妹倆離開,“夫君,我……我好苦哇!”顧王氏坐到丈夫身邊,掩麵哭泣起來。
顧琮禮借助無傷的一側胳膊用力支持自己坐了起來,伸手慢慢的撫著顧王氏的背。
顧王氏抽抽搭搭的開始哭訴道:“今日,妾身去西市采辦,碰到了往日一起聚會約玩的姐妹,她們不僅沒有半句安慰,反而嘲諷妾身以後再也沒有馬車軟轎出行,落井下石的當眾羞辱我……嗚嗚嗚……妾身太憋屈難受了,這,這日子確是過不下去了呀!”
顧琮禮黯淡無光的臉上顯得愈發愁苦,半邊完好的臉一下顯得蒼老了許多。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孩童的哭聲。不一會,顧憫之哭著跑了進來。
顧王氏趕忙將兒子摟進懷裏,追問出了何事。
顧憫之抽泣著回答:“街上那些臭小孩,他們罵我是醜八怪的兒子,還說我以後再也不能進國子監上學了。”
一想到自己一直以來的夢想破滅,顧憫之哭的愈發傷心。
聽完事情的原委,顧王氏心疼萬分的摟緊顧憫之,哭嚷著重複喚著:“兒啊……兒啊……”
聽著母子倆的哭聲,顧琮禮靜靜地坐在床上,猶如一尊石頭雕塑。
良久,顧琮禮突然發聲道:“既然仕途一路已無望,為夫欲舉家離開京城這紛擾之地。夫人,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