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鈴再使出全部的力氣，將顧長楓稍稍拉近自己一些。沉重的鐐銬還鎖著顧長楓的雙手和雙腳。
此時，顧長楓有了反應。他似乎在痛苦的呻吟，又似乎在夢囈：“渴，渴……水，我要喝水……”顧月鈴湊近去聽，才聽清顧長楓的話。
顧月鈴環顧了一下四周，破家具舊衣物，別無其他。哪裏會有水？
此時，顧長楓又呻吟了一聲，顧月鈴無法，隻得抬手咬破手腕處的皮膚，隨著撕扯皮肉的鑽心疼痛，鮮血也流了出來。
她趕忙伸到了顧長楓的嘴邊，一滴滴的血液順著她的皮膚落下，浸潤了哥哥的嘴唇。
不知道堅持滴了多久，雜屋門口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聽不見屋內有任何動靜聲響，偷偷來探視的顧憫之心下慌了神，哥哥姐姐不會……都還暈倒著吧，難道已經失了性命！？
他忙湊近門縫，壓著嗓子喊道：“哥哥，姐姐……你們在嗎？你們還好嗎？我是憫之。”
聽不見裏麵的回應，顧憫之聲音悲傷哽咽道：“哥哥，姐姐，這都是我的錯！我知道你們恨我，嗚嗚嗚嗚……”
“你來幹什麼？”顧月鈴實在受不了這小哭包的哭聲攪擾，出聲問。問出的同時她才發覺自己的嗓子是虛弱幹啞的。
聞言，顧憫之忙驚喜的趴在門口，對裏麵道：“我，哦哦，我來給你們送些吃的。”說完，他從門底下的縫裏塞進來了幾個饅頭，甚至還有幾塊肉幹。
顧月鈴不帶感情的問：“父親回來了嗎？”
“嗯……”顧憫之猶豫的答了一聲。
“父親他知道我跟哥哥被打了嗎？”顧月鈴仍是不死心的問，她知道自己想確認些什麼，但又有種強烈的預感：自己會失望。
顧憫之支吾了一下，最後還是如實回答：“嗯……可母親說你們犯了大錯，說他不該來，也不讓他來。”
顧月鈴一邊將饅頭撕扯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和著鮮血，塞進了顧長楓的嘴裏。
屋子裏再次陷入死寂。
顧憫之趕忙岔開話題道：“都怪我不好！我本以為自己把賭約藏的很好，可母親昨日突然查我的私房錢。最後還騙我說她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讓我自己坦白。否則，必更嚴懲。”
“然後你就說了？”顧月鈴終於又出聲詢問。
“嗯。”顧憫之答。
忍無可忍，顧月鈴終於罵人：“唉，你個老六，遊戲玩廢了……”
“老六？”顧憫之疑惑。
“我是誇你。”顧月鈴回，頓了好一會，她愈發虛弱輕微的聲音道：“去給我們弄些水來，我……快不行了。”
“好，姐姐，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去。”顧憫之一骨碌爬起來，腳步聲漸漸遠離。
一小碗涼水，很快被他硬塞進屋子。
屋裏，顧月鈴扶起顧長楓，端過碗遞到顧長楓的唇邊。
此刻的顧長楓已有了些清醒的意識，他感受到唇齒間濃重的血腥味，還很疑惑，隻當自己被打的吐了血。
喝了兩口水，他將碗遞給妹妹。
無需言語，顧月鈴了然的接過碗，一口飲盡了剩下的水。
碗被塞出去，很快，顧憫之又端了一碗來。往返重複幾次。
直到最後顧月鈴道：“水夠了，無需再取。”
顧憫之才停了下來，累的靠在門邊喘氣。
窗外月色朦朧，時隱時現。
“姐姐，憫之無能，沒辦法救你們出去……我拚命求了母親，她就是不同意，還罵了我一頓。憫之怎麼做，才能救你們出去？”顧憫之無助的聲音哭訴道。
屋裏的顧長楓聽著弟弟的話語，虛弱的他說不出一句話，隻是輕聲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