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節 楊龍的就業史(1 / 2)

楊龍這五年真的如他輕描淡寫的那樣嗎?顯然不是。楊龍和夏雨晨都是被父母遺棄,被這個社會冷落的人。當初楊龍家庭遭到變故,隨父母一起逃亡。隻怪姓徐的那女人心太狠,絲毫不念舊情,她要把楊秉華置之死地。她買通了當地公安局的局長,給他施壓。結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楊秉華被捕了。楊秉華被判了十年,留下沈佩榮和楊龍孤兒寡母兩人。還好,沈佩蓉前些年存了一點積蓄,以至於她母子二人沒有淪落到露宿街頭的地步。遭此變故,楊龍再無心讀書。他向沈佩蓉說了想要當兵的想法。沈佩蓉覺得楊龍長大了,也沒阻攔,給了他一筆錢,讓他自己去闖蕩了。而沈佩蓉自己心灰意冷回老家去了。

楊龍坐在駕駛座上,訴說著當年的變故。

“那你後來有沒去看叔叔。”夏雨晨問道。

楊龍淡淡說道:“當兵前去看過一次,退役後去看過一次。之後再沒去了。”

“你應該多去看看叔叔。這些年他在裏麵一定很想你吧!”

“是他對不起我娘倆,我能去看他就已經是仁慈了。你呢?不是一樣的嗎,你不也沒去看過你父母吧?”

說起自己的父母,夏雨晨心裏不是滋味。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義。夏文夫婦倒好,沒有絲毫孝心就不說,但毒害起自己的父親那樣喪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來。夏雨晨每每想起自己的爺爺,都會想起那兩個人,咬牙切齒,甚至連殺那兩人的心思都有。夏雨晨隱藏自己內心的痛苦,說道:“他們兩不是我的父母,我沒有那樣禽獸不如的父母。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至少楊叔叔最後是惦記你娘倆才落到如此地步的。”

“算了,不說這些了。”楊龍不似夏雨晨,他這些年已經偽裝得夠多了,所以在這兄弟麵前比較隨然,他露出淡淡的傷感說道:“既然你我都不想提及那些事,不如讓他煙消雲散吧。”

“給你說說我當兵出來後的事吧。”楊龍喉嚨沙啞,但和夏雨晨久別重逢,說起話來就停不下了。

“好啊。”夏雨晨也想知道這些年楊龍是怎麼過的。

“當了四年兵,退役後才發現自己與這個社會脫節了。根本跟不上生活的節奏。加上又沒有一技之長,找工作都非常困難。你知道當兵退役的人大多數都會從事哪一行嗎?”

“不知道。”夏雨晨搖搖頭,說道:“你們當兵的找個工作該比我們這些人容易多了吧?”

“大多數退役的軍人都和我一樣,沒有一技之長,但卻有一副強壯的身體。這樣的人最受保安公司的親睞了。”楊龍回憶著過去,似有說不出來的苦澀,“退役之後,我不想從事保安行業,很長時間都沒找到工作。很快,退役發放的撫恤金被我花光了。後來,一個戰友給我介紹了個工作,幫我走出了窘困。這份工作雖說不是去當保安,但卻和保安差不多。”

“我那戰友介紹我到一家娛樂會所看場子,一般到裏麵看場子的人都是通過熟人介紹進去的。而且那些人的身手都有兩把刷子。平時不會有什麼事做,就是吃喝,如果遇到有人鬧事,就當打手。”

“我被戰友帶到娛樂城的一個包間裏麵,十幾個彪漢在裏麵唱歌喝酒。其中一個彪漢見我們進來,走過來和我拿戰友說了兩句,然後看著我,問,會開酒瓶嗎?”

“開酒瓶?”夏雨晨有些納悶,說道,“開酒瓶誰不會啊?你去那是當打手還是做服務員啊?”

楊龍突然笑得合不攏嘴,說道:“你丫是真傻還是假傻啊?你以為是真開酒瓶啊?哪會那麼簡單。當時我也沒反應過來,我就傻愣愣的站在那裏。我戰友向我遞眼色,我便會意了。當時二話沒說,走到茶幾麵前,拿起一個酒瓶就往腦門上砸。我靠,一下去,酒瓶是開了,我的頭也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