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問你話呢,快說,梁國朝廷中,有沒有叫石亨?”

陸見深臉色一沉。

那都尉嚇得身子一顫,連忙跪地道:

“尊駕,石亨這個人,小人倒是聽說過,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尊駕和夫人,要找的石亨,萬一說錯了……小人……”

原來是擔心說錯了,人頭不保。

“說吧,本座饒你性命。”

“多謝尊駕和夫人。”

那都尉跪地道,

“石亨據小人所知,是大梁國北境燕雲城的一方諸侯,三年前,與北匈奴一戰,將燕雲七個城池割讓給了北匈奴,本來大梁皇帝要誅殺,結果皇上病重,而且太子登基,應該是賄賂了太子老師,最後還是保住了諸侯職位,隻是罰俸三年……”

陸見深聽了之後,都不禁咋舌。

洛雪也是大為震驚。

“梁國朝廷,就如此昏庸了嗎?石亨如果這樣,就是大梁的罪人,竟然還是一方諸侯,如此諸侯,又如何能護佑整個北境?”

“夫人有所不知,如今朝廷中,新皇登基,也是沉迷酒色,而石亨也不聽賄賂朝廷要員,所以這……也算不上什麼罪人了,就算是,如今朝廷上下,誰敢說真話。對了,說真的話,有一個叫做海嶽地方官,從七品,上書給皇上,結果書信沒有到朝廷,酒被鎮壓了下來,而且當地都尉扣上了妄議朝政,圖謀不軌的罪名,給打入了大牢,結果三天不到,就因為突發疾病而亡了。這件事後,整個大梁,再也沒有人敢說真話了。”

陸見深攬住了洛雪的腰肢,對視一眼,眼神中滿滿都是訝然。

陸見深冷冷一笑:

“如此大梁,怪不得各地官員,橫行無忌。”

那都尉嚇得身子直哆嗦,牙齒都不住打顫,擔心身邊的尊駕要殺掉他。

“求求尊駕,不要殺小人,小人這麼做,不僅僅為了自己活著,也是為了上有老下有小能活……如果沒有和北匈奴的協議,就靠朝廷的俸祿,我們一家十幾口人,就要喝西北風了。而且如果小人是一個正直都尉,也會遭到所有的禦史大人,甚至朝廷大員的排擠和擠兌,到時,死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會被扣上帽子,禍害家人。”

陸見深冷笑。

這是他聽到的最好笑,也是最為悲哀的笑話。

“不會殺你。如今的朝廷,如今的世道,怎麼會是殺一個都尉,能改過來。唉。”

洛雪歎息一聲。

“雪兒,不過,那石亨,我一定會殺了他,讓他給慘死在他手下的亡魂陪葬。”

“尊駕,小人說的石亨,就是這個,並不能確定,是不是尊駕和夫人要找的石亨。”

“好了,都尉大人,你安心活著吧,應該還可以見證這大梁朝廷如何滅亡的……”

說著,陸見深帶著洛雪兩人紛紛淩空離去。

……

幽州,晉安城。

鬆風小築。

洛雪時隔二十多年後,再次來到了門口,門口的石獅子還在,仿佛小時候,父親把她放在石獅上騎著玩,仿佛耳邊聽到了父親疼愛聲音。

“小心,雪兒,別摔下來了,小心……”

“雪兒,餓了嗎,娘在給你做好吃的呢……”

洛雪上前撫摸了石獅子,雖然有些殘缺,但是依稀完好。

如果不是父親帶她玩,最多的就是府裏的管家林叔叔。尤其是林叔叔下顎一塊朱紅色胎記,兒時的洛雪,隻要林叔叔一抱起她,她就在他朱紅色胎記上扣來扣去。

“扣什麼呢,丫頭。”

“林叔叔,嘴巴太髒了,雪兒給你摳幹淨。”

“哈哈哈哈,小丫頭……”

思緒一下子回到了那日,殘酷的夜晚。

“石大人,我們洛家向來都是從不欺人,我們洛家今天究竟犯了什麼罪,非要將我們十幾口人給就地處決?”

“哈哈哈哈,本大人殺人從來不需要理由,不過,你非要給個理由才能安心上路的話,本大人就讓你死的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