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嗎？”
司若途關切的問著，憂慮的目光落在那柄高懸於頭頂的三叉戟上。
盡管點點頭，蒼白的臉色還是出賣了翎。
毫無疑問，這把三叉戟，可以輕易把她摧毀，也隻會把她摧毀。
法洛斯是不會殺司若途的。
抬頭看去，來自上位者的傲慢一覽無餘，睥睨生死。
但似乎他還在思考著什麼，並不急著動手，隻是用那威壓一點點壓迫她們的自由行動範圍。
“赦免。”
單膝跪在地上的司若途在翎的耳畔輕輕吐出了這兩個字。
“什麼？”
“我聽到了法洛斯用人魚語言進行的解析，三叉戟的攻擊正在赦免我，他的目標隻有你，為什麼？”
司若途的目光，讓翎有一瞬間失神，那充滿疑惑的神情，仿佛她就是表現出來的這樣，什麼都不知道，可是翎就是無端感受到了一絲壓力。
是因為這威壓場？還是……
波動的能量打斷了翎的思緒，沒有多想的機會，她輕輕把執令之劍遞到司若途手裏，染血的劍柄還留著溫熱的痕跡。
“說實話，我也不懂他到底為何，但是今天，我們必須走一個，我走不了了。”
看到司若途愣神，她握住她的手，讓她握住劍。
“他的目標不是你，帶著我的劍，回天使星雲，我們不能讓法洛斯解釋今天的一切，真相……”
冷笑聲打斷了她想要繼續說出的話。
人魚的一切似乎都與精神力有關，連隨意發出的聲波都帶著穿透意誌的能力，以上位者為中心，在她們耳畔引爆陣陣耳鳴。
黑影刺客們不知為何停下了攻擊。
在走馬燈般的眼前閃回的景象掙紮出來，司若途雙膝跪地，手掌撐在地麵。
頭疼欲裂。
但她還是抬起頭，看向法洛斯的眼神並非驚恐，而是詫異。
司若途能感覺到，雖然身體和大腦像是被碾碎重組，但她的身上，有什麼深藏已久的東西被打通了。
那種威壓已然不複存在，但眼前花白的景象，還是在她的視野裏蒙上一層霧。
她看不清法洛斯的表情，聽不到任何聲音。
翎所有呼喊而出的“你怎麼了”，都被阻隔在了司若途的腦海之外。
她的眼中，隻剩下那柄巨大的三叉戟。
輕輕揮手，三叉戟以巨浪傾頹之勢，帶著鋪天蓋地的威壓而落下，戟尖在司若途的瞳孔漸漸放大，連翎都沒想到。
剛才還仿佛深陷某種痛苦，在地上苦苦扭曲掙紮的她，會突然握住掉落在地上的執令之劍。
無端爆發了令人驚詫的力量。
渺小的身軀毫不猶豫直麵了那柄參天巨戟，手中的長劍閃著微不足道的光，對抗著完全不屬於她的懲戒。
巨大的爆炸轟鳴裏，一切都沉寂了下去。
司若途聽到，在無邊的黑暗裏，有人在問她：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她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我生來便是智者創造的武器，唯一擅長的就是戰鬥。我會用我的劍，保護住我想保護的東西。”
一聲輕笑後，是不明意味的：
“好。”
身體在重力的作用下從天幕之上直直墜落下去。
最終，落入了翎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