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寂靜彌漫開來，沉默片刻，韓澤主動打破了這詭異的氛圍。
“那又如何呢？”
幽深的眸子看著她，有那麼一瞬間，翎突然覺得自己認不出這個一起長大的好友了。
雙唇開合中，他嘲諷一笑，繼續道：
“她是誰對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SR2現在是由我創造的產物，是我半生智慧的結晶，並且，以後也隻會屬於我。”
用最平靜的語氣，韓澤說出了最生冷的話，二人誰都不肯讓步，就這樣對視著，直到一聲脆響。
韓澤慌張的聞聲望過去，他的眼前，本該完美無瑕的身體，出了一道裂縫。
“怎麼會？！”
他們的研究明明早就成功過很多次了啊？怎麼如今還會出現意外呢？
倉皇運轉力量，韓澤以血為引，操縱著司若途散逸的靈魂，努力將那團幽白的光塞入了那具身體上。
機械的身體抖動了一下，代表生命的跡象，在冰冷的身體流轉起來。
韓澤鬆了一口氣。
看起來，這次是成功了。
可是她的靈魂，似乎還不滿足於困在不屬於自己的身體中，順著裂縫，還在努力試著向外飄離。
他還想用什麼把她堵上，被翎一把握住手腕。
“你瘋了！還沒看明白嗎？”
將韓澤推倒在草地上，她的長筒軍靴踩在他的胸口，狠狠將近乎瘋狂的他釘在泥裏，一遍又一遍堅定的勸說他：
“沒用的，她的靈魂透支過度，已經開始散離了！一手創造出她的你不是最清楚不過嗎？你攔不住的。”
沒用的！
掙紮良久，韓澤似乎才接受這個事實，腦袋無力垂落在土地上。
他知道，可是他怎麼能甘心，眼睜睜看她就這樣消散呢？
這是他跟她，唯一還留存於世的成果，是他們之間曾一同追尋生命與智慧真理過程的唯一紀念了……
鬆開力氣，翎放開了他。
韓澤慢慢站起身來，踉蹌著摸到司若途身邊，手指輕輕觸碰著她散逸而出的靈魂。
看出澤的不甘心，猶豫了一下，翎還是開了口。
“眼下，如果你還想保住她，唯有一個辦法——去人魚島。”
想都沒想，韓澤便搖了搖頭，抬眸看她。
“絕無可能，你我都沒有天真到這種地步吧，想跟人魚族，尤其是那個人打交道，我們隻會什麼都得不到。”
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翎眸光深邃，望著他，神色晦暗不明：
“到底是因為不好打交道，還是因為個人私怨？”
韓澤的臉上沒有出現被拆穿的難堪，卻閉上了眼，沒有回答她。
見狀，翎也沒再逗他，畢竟今天她沒少揭他的傷疤，愛而不得，這麼看，澤也已經夠慘的了。
聳聳肩，她繞過他，輕輕摩挲著那冰冷的身體，感受著裏麵脆弱的人類靈魂：
“不必擔心，我們雖然不是法洛斯的對手，但王的身份，足以與他談判。我會去請示王，但你也要答應我，這次過後，重歸天智衛，好好反思這些年你的所作所為，給我，給天使同胞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