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將她徹底吞噬。
死亡與醒來,是司若途一次又一次對於偏離原本發展,衝破邊界的嚐試。
撕裂,破碎,手段千奇百怪,死狀奇慘,哪怕身體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可對於她的精神意誌,也無疑是另一種難熬的折磨。
慢慢的,司若途已經快要記不起這到底是她第幾次重開了。
縱使能夠在白天按照安全記憶活下來,夜晚,隻要步入那個黑暗的房間,結局就隻有死亡。
她必須不斷嚐試,在這場孤獨的探索裏,司若途曾無數次想過要再聽一聽那悠遠的笛音。
卻終究沒再去嚐試過。
漸漸近乎瘋狂的試錯,幾十次的死亡,終於換來了她腦海中這個[世界]大概的輪廓。
“怎麼了?”
見她愣住,克裏斯出聲詢問,思緒一瞬間歸攏,恍惚中,司若途從自己的記憶中脫離出來,看著眼前又一次見麵的克裏斯。
他們的對話,她已經能背出來了。
現在的司若途,已經能夠摸著被虐殺的規則邊界做事,邊界的告示牌,就是那若隱若現神出鬼沒的,法洛斯外貌的怪形。
在生與死之間瘋狂遊走,她嚐試找尋脫離的辦法。
其實很早之前她就已經發現,當自己快要出格之時,就能在某個地方看到那怪物的輪廓,而且,隻有她能看見。
隻是每次見到[它],就已經進入死亡倒計時了,也是最近幾次,她才能做到在發現虛影後不被看穿獵殺。
每次,克裏斯卻都像是什麼都沒看見,因為她奇怪的表現依舊好奇的問著。
這多不公平啊。
司若途想著,從容的鬆開了他,抬手隨意指了指他的臉。
“你牙縫有菜葉。”
見她這麼說,克裏斯趕緊低下頭,舌頭在口腔打轉,她擺擺手,將他向外推。
“沒什麼了,也可能是我看走眼,你先走吧啊。”
二十歲左右的男孩臭屁的很,急著去照鏡子的克裏斯,離開的動作沒有一絲留戀。
而那隻從司若途背後伸向她細長蒼白的手,也在她的脊梁骨後停了下來。
透過欄杆的倒影,她能清楚的看到,那個擁有法洛斯外貌的扭曲怪物,在她的身後逐漸消散,和之前三次一樣。
司若途發現的[世界規則]就是如此。
隻要不明確的與那怪物直接的產生交流,它就無法真的對她造成傷害,她能用餘光偷偷觀察,隻要不與它對視,就不會被攻擊。
或許除了法洛斯,它還可以變成其他任意一人的模樣。
畢竟在房間門外時,它就幻化出了不同人的聲音。
這一點,司若途並不能確定,因為怪物隻在她麵前展示出過法洛斯的模樣,其他的猜想,她都沒能親眼見證過。
對於這個怪物,她唯一非常確定的是,克裏斯看不到[它],除了她自己,誰都看不到它。
這份恐懼,隻有她自己孤獨的承受著。
它伸過來的手臂,在她眼前,完好無損的穿透了克裏斯的身體,而她唯一能做的,就隻有強撐眼皮,連半點驚慌和反應都不能流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