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本來還想讓你幫我找一找。”
直到法洛斯突然道:“王堯過也曾經是這個計劃中的一員。”
司若途才又猛地抬頭,像是突然明白了法洛斯糾纏自己的意義。
因為她是王堯過的徒弟,是他無兒無女的生活裏,身邊唯一的一個孩子。
而且她的生母還身份不明,很大概率與人魚事件大有牽扯,法洛斯覺得她會知道很多。
可是司若途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在有王堯過陪伴她成長的十幾年裏,他從未給過她一點壓力,無論司若途做什麼,王堯過都從不反對。
他從來沒有像其他科研工作者一樣,強迫司若途一定要繼承他的衣缽,哪怕是在他命不久矣之時。
在王堯過眼裏,她可能甚至都算不上是他的孩子,更多的,他是把她當做一個朋友看待尊重。
回憶一閃而過,司若途敏銳的發覺了一絲不對勁,為了掩蓋自己紛亂的內心,直截了當的把這件事提了出來。
“大人,這不對吧,如果西蒙他們一直在找人魚老巢的話,以你身份,所有的事應該都很清楚。”
“而且,你不就是人魚嗎?怎麼會需要我幫你找亞特蘭蒂斯呢?”
這一次,她的疑惑沒有再得到回應,法洛斯笑而不語,那副笑容裏,包含了很多東西,她看不透,卻知道不簡單。
沉默良久,法洛斯才幽幽開口:
“人魚的老巢,我怎麼會知道呢?司小姐怕不是記錯了什麼。”
像是突然換了一副麵孔,那副溫和表情蕩然無存,湛藍色的眼眸變為深藍,瞳孔狹窄,像極了深海中的毒蛇。
對上他的眼神,在晴空萬裏的海上高塔,司若途打了個寒戰。
他這是在KFC她嗎?之前他明明親口承認過。
看來以後跟他所有的對話,她都應該錄音保存證據,來防止有朝一日這個多麵怪突然變臉。
法洛斯的反複無常,讓司若途的心又涼了半截。
她深知這種人決不能合作,不然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會死在他的刀下,還是從後背貫穿的那種,所以便冷下臉,下意識想要拒絕。
可就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在她開口之前,法洛斯就出言打斷了她。
“最好不要拒絕我。”
“真的嗎?”
司若途笑了,帶了幾分譏諷。
或許在之前,她可能還會有所顧忌,害怕自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現在,海神之子的甲板上,科研會正如火如荼的舉行,這麼多商賈名流,學者大亨齊聚。
法洛斯根本不可能像之前一樣,跟她爆發衝突,這太難看了,而且,恐怕他也做賊心虛。
權力鬥爭的過程中中,沒有哪一方手會是幹淨的,除非後來他成為勝利者,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真的。”
與她相對的,法洛斯笑得胸有成竹,眸子恢複如常,神色也緩和了不少。
在司若途的注視下,他將一張判決書推到她的麵前,示意她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