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洛斯突如其來的肯定並不能讓司若途放輕鬆，見他一臉不懷好意，她沒吭聲，神色淡淡的望著他。
“不過，雇傭兵一向憑本事吃飯，做多少事拿多少錢，這一點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想要解藥？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能力吧。隻要你能讓狄安娜恢複，我就給你解藥，如何？”
恢複？
恢複什麼？
司若途腦子轉了轉，狄安娜看起來的確有些反常，那與外貌不相符的心理年齡，難道說，她是腦子壞掉了？
也不太像啊。
可為了解藥，司若途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但她還是提了一個要求。
“我要驗貨。”
她毫不畏懼的望向他的眼眸，目光堅定。
與法洛斯這種人交涉，縱使與他籌碼對當，也很容易被他的氣勢壓在腳下，所以絕不能被他帶著節奏走，每時每刻都必須盡力為自己謀取更多。
況且，解藥可是人命關天的東西，不試試怎麼能放心，法洛斯又不是什麼善人。
當然，司若途更希望的是，能直接從法洛斯這裏取得一些樣本用來研究。
“狄安娜還有很多時間，你想救的那個人真的等得起嗎？”
法洛斯冷不丁幽幽開口，無情揭露的事實讓司若途一時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繼續辯駁。
她甚至一時間沒能完全領悟法洛斯話中的意思，直到他又補了一句。
“你沒資本跟我談條件，不願接受？你可以走，但你真的走的掉嗎？”
說著，在司若途有些動搖的眼眸中，他俯身慢慢靠近，湊到她的耳邊，字字誅心。
“從一開始，我們就是不平等的，我們從來就不是在交易，而是我大發慈悲，給了你一個機會。”
不然，她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司若途沒否認，法洛斯說的基本是對的，隻是除了一點。
不是他心善才給了她機會，是他蠢，才讓她有機可乘。
心軟放在哪裏從來都是致命的弱點，她能活下來，也全憑自己的本事，不因為任何人。
哪怕在這種境況，司若途也不灰心，就算不占上風，她也該能做很多事，她堅信。
法洛斯根本不關心此刻她會想些什麼，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想要解藥，就先照顧好狄安娜，手高眼低，小心害了自己。”
好歹，他還誇自己能力強。
司若途麵無表情的拍掉了他的手，起身直接向外走去，在門口處，她才停下片刻腳步，沒有回頭。
“希望大人說到做到，別再寒了屬下的心。”
說完，帶上了門。
樓梯上，司若途走的沉默，幾次跟法洛斯交涉的失敗，她難免有挫敗感。
更為紮心的，是在這你來我往間，竟然也真讓司若途有了幾分重新回到過去那些年的錯覺。
隻是之前，她在法洛斯身上從來沒吃過虧，是那時因為他根本沒想對付她嗎？
這麼一想，更挫敗了。
可除了挫敗帶來的不甘，分明還有什麼東西在胸腔裏猛烈跳動。
司若途不敢承認。
現在，兩人僅憑著狄安娜，來維持那層脆弱的和諧表象。
這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