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途笑了。
雙唇上，沒有擦拭的血跡暈染開來，在還有些蒼白的臉上，成了一抹刺目妖冶的紅。
緩慢的，她逐字逐句，連發出的聲音，此刻都格外尖銳刺耳。
“被發現了呢，嗬嗬，那又如何呢？是我贏了。”
明明那隻手還緊緊扼住她的咽喉，她贏了什麼？
綠符不解，皺眉看向法洛斯，在他越來越蒼白臉色上，終於意識到事情變得有些不對勁。
手掌緊握之處，細密的血珠沿著脖頸線條滾落，流入微微敞開的衣領，在鎖骨之處開始留下一道淺色痕跡。
“喂！法洛斯，快收手啊！”綠符又想去拉他的手臂，被法洛斯用眼神製止。
他的唇邊也漸漸沒了血色。
司若途笑容更甚。
法洛斯捏住的，是她出任務時一定會戴的，偽裝所用的項圈型變聲器。
想必，那刻他也意識到了。
握住她喉嚨的那一刻，法洛斯就發覺到有什麼不對，可想鬆手時，掌心卻像是粘在了上麵，怎麼也掙不開。
他當然掙脫不開了，這可是司若途為了他這種人，量身定做的。
眼見法洛斯頭頂滲出冷汗，強撐的身體微微顫抖，手背上也隱隱爬上鱗片，綠符再也忍不住。
一手按住司若途的肩膀，一手緊握法洛斯的手腕，他憋紅了臉，想把二人分開。
“沒用的～”
“沒用的……”
二人異口同聲，語氣卻是天差地別，肩膀被按的生疼，司若途看向綠符，滿目嘲諷。
“建築級吸力，除非斷手，否則他逃不脫。”
畢竟韓澤出品，必屬精品。
能把用在粘合建築的吸力加裝到如此小的項圈之上，除了韓澤，恐怕也沒人有這樣的技術，能做到這種地步了。
“我還可以肢解了你！”
綠符怒目而視，從一旁抄起手術刀緊握著，毫不猶豫刺向司若途下頜，連法洛斯都沒反應過來。
這隻老烏龜，速度還挺快。
但司若途反應過來了，反握住法洛斯的手腕，帶著他的手一同偏向一邊，起身帶起不少玻璃碎片。
綠符又揮手刺了過來。
“殺了我，他也別想活！”
刀尖生生停在了她的下頜角，那雙瞪著她的眼睛，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司若途高聲威脅，對上綠符的眼眸，身影倒映在他的瞳孔裏，雖然看不清，不過她猜自己現在一定笑得很像個反派。
無所謂，反正她本來也算不上個好人。
那把手術刀最終插在了她脖頸邊的醫療艙壁上，司若途斜眼看，餘光裏整個醫療艙都裂了一個大口子。
手勁挺大，也隻是無能狂怒罷了。
司若途不願跟他浪費時間，轉看向法洛斯，額前細碎的幾縷頭發混著汗液，粘在他的皮膚上。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眼見他金色的發絲也沒了光澤，長而彎曲的睫毛輕輕顫抖，整張臉上白的駭人。
連微微張開的雙唇，都隻剩下最內側還堪堪有幾分顏色。
印象裏，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法洛斯如此狼狽。
雖然病態，卻依舊美麗，那雙眼眸失了鋒利，更似弱柳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