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途握緊小刀。
“我說了!別靠近我們。”
手指微微用力,她用手中刀刃,在女孩的脖頸處留下一道凹陷的痕跡,再次高聲警告著。
法洛斯終於像是聽到了她的話,腳步聲停住,雙腳釘在原地,那雙眼睛死死盯著她。
為數不多的,他的臉上沒有笑意,看著她的瞳孔收緊,像蓄力待發的毒蛇,讓人不寒而栗。
當他生氣的時候,眼睛就會變成這副模樣,司若途已經見識過了。
法洛斯此刻一定很憤怒,身體緊繃,還是沒被憤怒衝昏頭,不顧一切。
可見這個女孩對他來說極其重要,自己賭對了。
司若途打量著他,心底多了分底氣。
“讓你的人讓開,放我走!”
遠處,黑壓壓烏雲逐漸占據了小半邊天空,轉眼間又推進了幾分。
法洛斯勾起嘴角,笑容諷刺,他沒有開口下令放她離開,而是用話語回答了她。
“你覺得,你走的了嗎?”
毫無疑問,這樣的天氣,並不適合使用飛行器飛行,除非你有意墜機。
司若途當然知道,她還看的到,法洛斯身後的那片天空,雨水傾盆而下拍打海麵,波濤洶湧。
他說的沒錯,她走不了了。
“你是在找死。”
烏雲之下,男人的金色的長發褪去了原本的光澤,肉眼看上去,已然成了毫無生氣銀灰色。
配上他那白皙的皮膚,整個人陰冷至極。
唯有額前那幾縷碎發,被染上了殘陽的顏色,有幾分寡淡的生氣。
法洛斯麵無表情的說著,那語氣不像是威脅,更像是敘述。
他在敘述一個事實,她是在自掘墳墓,自己也很清楚。
可眼下,也唯有殊死一搏。
司若途也笑了。
她不知道現在自己變成了什麼鬼樣子,但看看眼前人與懷中人,別說,還真像三世同堂,無痛當奶。
苦中作樂,她在嘲笑的,其實是自己的無能。
抱緊懷中女孩,司若途看了眼越來越近的雨幕,猛地向浮島邊緣跑去。
將女孩作為盾牌,沒有一個護衛敢開槍攔住她,隻能漸漸後退,任由司若途衝到邊緣。
隻有身後的法洛斯反應過後敢追上來,伸出手的同時,司若途已經踩上了邊緣的矮牆。
長腿一蹬,她緊抱女孩,身體如驚鴻之箭彈出了浮島。
就差一點!
女孩的衣服從法洛斯手指尖擦過,他抓了個空。
“狄安娜!”
在法洛斯的驚呼聲中,司若途握住女孩細瘦的胳膊,將女孩掄了半圈,準確的丟回了浮島去。
她是要逃命,可不想帶個拖油瓶。
也剛好將已經有半個身子探出的法洛斯砸了回去。
算他運氣好。
反作用力讓司若途加速下墜,潮濕的氣流劃過臉頰,她看到了法洛斯緊抱女孩,探出的頭,目光沒有半點落在她的身上。
真是絕情啊,她的老板,還是那樣,完全不顧他人死活。
手臂伸直,司若途盡力向標準的跳水入水動作靠攏,整個身子還是近乎砸入了深藍色大海。
好痛………
鹹腥霸道的鑽入整個鼻腔,司若途不可避免嗆了海水,匆忙抬手捏住鼻翼,水壓下,氣息也亂了分寸。
下一秒,暴雨已至。
殘存的光亮被烏雲吞噬殆盡,大海再也不複晴朗時的寧靜,此刻如同暴躁的猛獸,海麵之下也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