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途沒有回話,看向再次包圍過來的人群。
都到了這種地步,她怎麼會猜不到呢?
這些人,根本就是克隆的產物啊。
被新秩序為什明令禁止克隆技術,西蒙竟然也敢觸碰。
親眼所見,司若途才明白禁止克隆人研究的原因。
這種禁忌的研究,會讓人失去人性,失去對生命的崇敬。
把珍貴的人命,當成舞台之上表演戲劇的傀儡。
真是可怖又可恨。
看向窗外,似乎還有更多的克隆人,一批又一批。
一雙雙眼睛,如同失去靈魂的野鬼,隻是死死的盯著他們。
“到了這種程度,你還是執意不出手?就為了心中那點,所謂的,良知?”
法洛斯幽幽開口,司若途回頭看他。
不,他不是什麼神明。
他跟西蒙一樣,是撒旦,是惡魔,蠱惑人心。
或者說,他比西蒙更甚。
“你們這些上層人,都這麼喜歡玩弄人心嗎?”
司若途語氣淡淡的,她本來還很憤怒,可到了現在,心底隻剩下了悲哀。
新世界打著消除人類差異的旗號,推翻了人類原有的上下層秩序。
可隨之建立起來,卻並非夢中的烏托邦。
說到底,所謂正義反抗,不過是武力強造下的權力更迭。
在科技亂世,基因科技之下,早就注定了人與人之間,從出生開始,就存在不可跨越的鴻溝。
環視一周,司若途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打開盒狀的鐵質項鏈,取出其中的白色藥丸,放到了舌尖上。
隨著藥物的苦澀暈染開來,痛苦和勞累一掃而空。
這也是韓澤的成果。
以傷害身體為代價,在短時間內,最大程度的激發身體所有潛能,不會疲憊,不會疼痛。
從艾斯腰間抽出她的那把短刀,她咬住刀背。
將有些混亂的頭發綁好,指尖輕點,幾個鋼球從虛擬儲存空間落到她的手中。
這項技術還不成熟,她能存儲的東西不多,也就隻剩這些了。
法洛斯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著她,司若途冷著臉,沒有看過去。
她那雙墨色的眼眸中,此刻隻剩下了西蒙。
深呼吸,沒有回應艾斯的目光,也沒有任何預料,她衝出人群。
踩過血泊與已然溫熱的機器殘骸,跨越排椅,向上而去。
起初,西蒙連個正眼也沒給她,還在一心看著法洛斯。
隻是擺擺手,自覺可以讓機器人去阻攔她。
直到帶有麻醉性質的煙霧彈在他的腳底爆開。
熟悉的味道,西蒙猛然捂住口鼻,緊皺眉頭,抬頭看她,視線卻穿不過那煙霧。
這是最後一顆,是司若途本用來保命的最後一搏。
利用鉤索,司若途扶搖直上,靈活的身體踏上四周窗戶,甚至踏上吊燈,在房間左右搖擺。
最終,從圍堵的機械臂中,她一躍而出。
突出重圍的同時,也跳到了煙霧範圍的邊緣。
在西蒙還沒反應過來,她蜷起身子,猛然衝向模糊的中心。
“錚——”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
在西蒙得意眼眸的倒映中,司若途睜大雙眼,那把短刀紮在機械臂上,瞬間被巨大的衝擊力擊成碎片。
破碎的刀刃紛紛劃過她的臉頰,細微的傷口滲出血跡,蔓延在空氣之中。
“被師叔猜到了啊!”
西蒙了然又得意的笑著,被機械臂護在身下,透過縫隙抬頭與她對視。
“不愧是他的好徒弟,還真是跟你師父一樣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