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月光灑落大地,天空萬裏無雲,皓月晴空之下,一座幽暗的建築傲然挺立。
這是一座古老的孤兒院,年代久遠,早已失修破舊。石頭砌成的城牆之上覆蓋著斑駁的青苔,溝壑縱橫之間,歲月的痕跡曆曆在目。寒鴉在枯枝上佇立,背後一輪圓月映襯,淒厲的叫聲在這座遠處鬧市的郊區地段回響。夜晚降臨,建築無數暗格般的房間一片晦暗,他們總是不開燈,仿佛這個規定自古有之,誰也不知道從何講起,誰也沒有決定從何改變。
沿著走廊看去,一眼望不到邊的房間,而在眾多房間之中,一個房間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不是因為它裝潢大氣奢華,反而它更像是其中最為破舊的一個。而這個房間的門上,篆刻著鮮紅色的符籙,古奧陳舊的紋路觸目驚心,好像血液般殷紅妖冶,古舊中透露出一種壓抑的氛圍,讓人難以喘息。
裏麵的擺設極為簡單,一張單人床,上麵基本的床褥鋪蓋,一張小椅子,一張小桌子。而在桌子上,放著一個布製娃娃,紐扣眼睛對著床頭。床上的被子上下起伏,一個瘦小的身形若隱若現,蒙頭顫抖。這個人就是我,是五年前的我!
我看到窗外有兩個人影飄過,借著月光,卻看不清楚臉型。他們急急忙忙,好像在逃跑。出於本能的好奇,我趴在窗口,向外張望。突然,他們扭頭,注意到了我!
“這個小孩兒能看到我們?通靈眼!”
“時間來不及了,再不走就被那個老家夥抓到了”
“不如就他了吧!”
“好”
隨即一陣狂風襲來,我感到身體被一種莫名的力量脅迫著,胸口壓力陡增。看到他們突然消失,我就知道,又是那種東西。嚇得我不顧身上的不適,趕緊跑到床上,雙手捂耳被子蓋頭。可惜已經來不及了,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如墜千斤。我的意識漸漸模糊,我好想睡覺。頭眥欲裂,身體不受控製,隨即便沒了意識。
這時候,窗口另外一個身影出現,中年男人打扮,胡子拉碴不修邊幅。他環顧四周,輕咦一聲:
“這兩個雜種哪兒去了,怎麼突然找不到了”
話畢,便沿著房間窗口四處張望。看到了床上瑟瑟發抖的我,剛開始中年男子以為隻是尋常小孩害怕天黑,沒放在心上。但是借著月光,他看到了我身上升起的白霧,立馬警惕起來。
“好小子,原來藏著了。”
說著雙手從夾克口袋裏掏出了一張驅鬼符,越過窗口,向著我的方向走來。他猛地掀開被子,我立刻抬起頭看到了他。碧綠色的眼鏡散發寒光,一陣不屬於我的聲音響起:
“老家夥,看到了嗎,想要弄死我倆,這個小孩也活不成”
中年男人輕笑一聲,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上,戲謔般的看著它們,半嘲諷半嬉笑地說:
“就你們兩個小嘍囉,還能威脅我了”,一陣爽朗的笑聲響徹整個房間。
隻見中年男人單手結印,另一隻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泛黃紙張,上麵密布紅色紋路。在一聲古奧晦澀的吟誦聲中,紅色紋路頓時變得血光衝天,仿佛鮮血滴入大地,透出絲絲瘮人的氣息。隨即,他把那張泛黃紙張用力貼在被子上,一陣淒厲的叫聲順勢而起。
“老東西,算你狠,等到我再次出來,絕對饒不過你……”
一團黑霧霎時出現,慢慢彙聚到紙張之中,上麵的血紅紋路漸漸平息,留下某段不甘的聲音在房間回蕩。這時,一根香煙燃畢,中年男人取下煙蒂,順手丟出窗外。
“哦呦,現在下雨,應該不會引起火災吧!”
中年男人轉過身,剛準備離開,不經意間的一瞥,看到了床上半個身子依舊裹在被子裏的小孩。瘦弱的身形,普通的麵容,尚未恢複過來的意誌,舒緩悠長的呼吸。
“奇怪,邪魅上身,要是普通人起碼七竅流血一會兒,就算是剛剛用的亡靈引魂幡,也不至於這麼啥事沒有一樣呀,來讓我看看你小子有沒有資質。”
一陣自言自語過後,中年男人用手掌頂住男孩的麵門,體內炁體橫流,傳入男孩的神識。
突然,男人滿頭大汗,眼睛血絲密布,驚恐萬分。
“啊?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