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正，你別拉，我腿麻了，讓我緩緩。”
趙秀蘭跪久了，腿麻了，一時站不起來。
秦正目眥俱裂，他媽這是跪了多久，站都站不起來了。
“小正，回來就別走了，你奶奶已經同意你留下了。”王美麗溫聲細語道。
“你別裝了，我看著都嫌累。”秦正可不跟王美麗客氣，他不知道王美麗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是，總歸不是什麼好藥。
“你瞧瞧，我說什麼來著，他就是沒心肝的畜生，你對他好，他還不領情。”吳婆子指點著秦正，他就知道狗改不了吃食，這個小畜生沒人性的。
趙秀蘭拉住秦正，用懇求的語氣說道：“小正，你不要犯糊塗，這是咱們家，咱們不回來去哪，好歹是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她知道漂泊無根的苦，不想兒子也經曆一遍。
“娘，你別被他們騙了，他們都是披著羊皮狼，怎麼對你的你都忘了，他們欺負你，把你當長工使喚，她們把你當家人了嗎？”秦正一時拉不起他媽，隻能讓他媽先坐地上緩一緩。
王美麗心裏那叫一個氣，這混蛋小子給臉不要臉，還說她裝，不知天高地厚，這小子是不知道外麵混口飯有多難，自己請老東西把他留下，給他口飯吃，他還不知道感謝。
在心裏想歸想罵歸罵，但是，她還得壓著脾氣想方設法先把這小混蛋留下來。
“小正，我知道你還在為今天的事生氣，是大伯娘不好，大伯娘給你道歉，你要是也想上學，那咱們就上，你好好求求你奶奶，跟你奶奶保證，你以後老老實實做人，大伯娘供你上學，你看好不好？”
“上學，他還想上學，他這哪是上學，他是要老娘的命嗎？”
“我大孫子聽話懂事，供他上學老娘我砸鍋賣鐵，一家人吃糠咽菜，舍了老娘半條命，老娘都願意供，而他，除了氣老娘，你還會幹什麼，你想上學，門兒都沒有，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吳婆子丟了半天命才供出一個大學生，人家家過年吃肉蛋餃子，他們家吃水煮白菜，現在，讓她再來一遍，這不是要她的命是什麼？
她才不幹，何況還是秦正這個小畜生。
“娘，小正想上學，說明他想學好，咱們給他一個機會，大不了咱們勒緊褲腰帶再過幾年，讓當立也省一省，讓小正也試試，萬一小正也考上大學，您就有兩個當幹部的孫子了。”
王美麗心裏也不想秦正上學，但是，現在她隻能想到這一個辦法。
“不可能，想都別想，老娘還留著這條命享我大孫子的福呢！”吳婆子是不可能讓秦正上學的，不管誰說都不可能。
趙秀蘭緊張壞了，要是因為上學的事，吳婆子反悔了，不讓秦正回來，那就糟了，她也不知道大嫂怎麼就說起上學的事來了。
“小正，咱不上學，你學習啥樣你也知道，別浪費那個錢了，在家好好跟娘種地，伺候你奶奶。”
她對兒子沒有多大的期望，隻希望兒子能老老實實地，種一輩子地也挺好的，勞動人民最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