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宗宣和元年,洪州城,
宋軍與大夏軍在城頭之上,進行著慘烈的拉鋸戰。
城中有座道觀,被臨時改為“安濟坊”,作為宋軍傷兵的治療點。
“酒精、紗布、綁帶……”
這些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詞語從一名忙碌的俊朗年輕人口中不斷的說出。
然而旁邊的人早已經習慣,並熟練的將他口中所說的東西遞了過去……
處理完手中的傷兵,那名年輕人聽到城外的喊殺聲已經消失,他終於鬆了一口氣,他也可以歇息一下了。
“顧大夫,顧大夫,快來,二郎受傷了……”
聽到外麵雜亂的腳步聲和叫喊聲,年輕人苦笑一聲,連忙起身迎了出去。
他叫顧思遠,本是二十一世紀的青年醫生,出身中醫世家,又在醫科大學深造,好不容易熬到博士畢業,正準備大幹一場時,卻意外穿越到宋朝。
別人穿越不是帝王就是富貴之家,他卻點背的很,穿越到一個同名同姓的隨軍郎中身上,這還不算,一睜眼就處在戰火紛飛的邊境小城,真是倒黴透頂。
好在適應幾個月後,已經慢慢習慣了這裏的生活,甚至已經習慣了敵人進攻時吹起的號角。
顧思遠一邊小跑來到門前,剛好看到幾名士兵攙著一名傷員走了進來。
看到顧思遠,傷員咧嘴一笑,傷口的疼痛又讓他吸了幾口涼氣。
“顧大夫,我們又見麵了,還能活著見到你真好。”
顧思遠沒好氣的說道:“昨晚喝酒時可不是這副熊樣,趕緊把他扶進去!”
傷員叫柳高升,是指揮使柳彪的次子,大家都叫他二郎。
當胸一箭,若不是身穿盔甲護身,估計這次要交代了。
顧思遠皺了皺眉頭,
“木羽箭?”
柳高升點了點頭,
“對,西夏軍連神臂弓都搬了出來,不然普通的箭根本破不了我的甲,雖然打退了他們的進攻,但恐怕洪州日後就麻煩了。”
“先不管洪州麻不麻煩,你身上的這支箭對於我來說就是個大麻煩,我幫你把箭固定好,把箭先鋸斷,然後卸甲!”
“哪有那麼麻煩!”
柳高升說完,一手固定箭杆下部,另一隻手拿住上半部分一較勁,就把箭給折斷了。
顧思遠忍不住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柳高升疼得滿頭是汗,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顧思遠隨後便喊來兩名軍士,為柳高升卸甲。
木羽箭的箭羽和箭杆都是木頭做的。重量很輕,但射程很遠,箭頭堅利無比,能穿透重甲,最麻煩的是箭頭之上有很多倒刺,即使把箭杆拔出來,箭頭也會留在肉裏。
更可怕的是,西夏兵的箭頭一般都是在馬糞或者牛糞裏浸過的,一旦被射傷,即使箭頭被取出來,因為缺乏抗生素和消毒手段,大數士兵也因感染而致殘或者致死。
自從顧思遠來了之後,發現軍中飲用的燒酒竟然是蒸餾酒兌出來的,這才用蒸餾酒兌出了酒精。
雖然仍有感染死亡的,但人數卻下降了不少。
卸了甲,顧思遠將箭頭周圍的衣服剪開,取了酒精,又在柳高升的嘴裏塞上牙墊。
“忍著點!”
顧思遠說完,將酒精倒在了傷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