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呦呦知道相柳需要時間去消化,去告別那撿來的一點母愛。她摸了摸他的頭頂,張了張嘴,最後什麼話也沒說,還是轉身向屋外走去。
倏爾,相柳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聲音發緊,急促地命令道:“抱我。”
手心裏傳來的濕意讓餘呦呦心尖泛起酸痛,她張開手緊緊地把相柳擁入懷中,輕拍著他的後背:“沒事的,你還有我。”
相柳抱著餘呦呦的雙手逐漸用力,仿佛在抓住最後一點能讓他感到的暖意。
心口的莫名情緒,讓他惶恐,他隻是一個妖怪,他又不是真的防風邶,為什麼心裏會這麼難受?
就像身體裏某種東西正在消亡,刺骨寒意席卷四肢百骸。
餘呦呦看著床上麵帶笑容的二夫人,紅了眼,走得如此安詳,想必對相柳這個兒子她也十分滿意吧!
猶記前幾日,春意濃濃,暖陽和煦,二夫人笑得很溫暖,語氣平靜地述說著:“謝謝你們,你們都是好孩子,這麼多年苦了你們了,希望以後,你們一切都好,都要好好的。
終於解脫了,我……我終於可以去見我的邶兒了!”
那一刻,餘呦呦腦子裏“轟”的一聲炸響了,她震驚的看著眼前這個她愛屋及烏的婦人,原來她早就知道了一切,但她沒有拆穿相柳的身份,更沒有懷疑,而是把對防風邶的愛給到了相柳這個可能是殺害他兒子的凶手身上。
該說她什麼好,是自欺欺人還是其他什麼,大概也隻有她自己得知。
“相柳,我們好好的送她一程吧!”
“好。”
二夫人的喪事辦在江南水榭,場麵很簡單,在二夫人出殯那日,防風家主遠遠地看了一眼。
自那以後,餘呦呦帶著相柳到處遊玩,把書裏相柳帶著小夭做的歡樂事都做了一遍,海底或是天空,還是死鬥場,或是吃喝玩樂,隻要能讓相柳開心,她都鬧著要去,而相柳也都會依著她。
因此,後來有人說他狗改不了吃屎,有人說他是因為二夫人死對他打擊太大。
總之猜測他詆毀他,不過都是飯後甜點,樂子罷了,誰也沒真放心上。
自從二夫人離世,防風家主也沒怎麼限製相柳的自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大概是直接當沒他這個兒子!
再後來,相柳帶著她去了趟玉山,但還是晚了一步,小夭早已偷溜下了玉山,行蹤難尋。
書裏凡是記載小夭走失後去過的地方,她想都沒想,便和相柳一路尋去結果還是撲了個空。
她恍然想起,小夭體內有神器駐顏花,那玩意兒她也沒見過,茫茫人海,上哪兒去找小夭?
相柳跟著餘呦呦一路尋找,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察覺到餘呦呦越發煩躁起來。
於是時不時逗弄她一下,一邊幫她想辦法尋人,也是第一次從餘呦呦口裏得知了她要尋之人的名字,“小夭”。
餘呦呦尋遍了小夭能出現的地方,最後隻剩下一處森林沒去。
“相柳,你說小夭該不會已經被九尾狐抓走了?”
相柳疑道:“已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