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街景(1 / 2)

南方校園開闊的廊道,陽光帶著不知名效應照射校服的時刻,大都是男孩女孩們拖著惺忪的睡眼肆意玩笑打鬧的絕佳時機。

門外的走廊總會有碎掉的花盆,那本是學校讓我們放鬆心情的東西,卻總會輸給嬉戲打鬧。

某一天也會送來男孩們遇見洋桔梗的晚風。

“下課一起吃飯不”,耳邊總能在傍晚下課的前十分鍾傳來後桌同學的準時問候。

“看誰跑得快,輸的人晚上睡覺就放哨。”

那個彼時還瘦小跑很快的我,其實也是無數人的後桌,倒數第二排的常客,要說為什麼不坐最後一排,那是我兒子們的地盤。

對於初二的男孩子來說,沒有什麼比吃飯時能早點到,吃到僅有不多的肉來得更洶湧熱烈,對那時的我而言,那肉就是朦朧未來裏不知死活的北大夢。

四點五十九,我們嗓子眼已經發出了“chi-o”,卻又要咽下後麵我才知道的韻尾部分,那時的我是極其討厭老師拖堂的,卻又隻能咽下嘴角的淚水。

終於在二十一年過後,那時的我們就錯誤的明白了浪費別人的時間等於謀財害命,發明了度分如年的詞語,隻是懶得把分鍾換算成秒,飛奔衝出”一三零一”這個教室,從三樓到下麵卻癡癡傻傻。

望著筆直的打飯隊伍,偶爾叮鈴桄榔的鐵皮飯盒聲夾雜著肚子抵抗的聲音,一步一步挪動的還有年少抑製不住的衝動。

不出所料的事,在裝飯的車車裏,永遠都會有惡戰,眼神的惡戰,鐵皮塑料的惡戰,進去的是圓的,出來的是三角的。

對於肚子這個祖宗來說,這一切都是拋之腦後的事,卻不可避免會加劇內心的苦痛怒火。

“今天的飯全是辣椒,一塊肉都沒有,明明是炒辣椒。”

“今天吃飯花了十五分鍾,比昨天慢,我要回去做作業了,明天還考試呢。”我們的年少總有一個惜時如金的夥伴,正直卻又古板。

“今天輪到你倆擦桌子。”

生活委員是一位紮著馬尾的女生,總會在食堂各種奇怪味道裏帶來一抹發香,在初中階段,很多男孩子在女孩子麵前就是小孩,為男孩子帶來的是難得一見的矜持的淡淡微笑。

七嘴八舌的議論之後,隨身攜帶的洗潔精和抹布總會不由分說的擦幹淨桌子,洗幹淨飯盒。

那些個滄桑憔悴的水龍頭,永遠是不可缺少的戰場,高個子的男生會爭搶矮個子男生的位置,會在無數的忍讓之後時時爆發幾次衝突,卻又潦草收場。

那個站我前麵的男生,長著一張成熟的臉頰,拿著自由的瓷碗,聲音清脆,趁著洗潔精的空隙擠走了我的位置。

一股不可名狀的怒火,此刻卻在一個平日很少說話呢我心裏燃燒。

動作淩厲的我一使勁,自然無法撼動坦克般的軀體,遭罪的隻能是聲音清脆的碗,伴隨著更高的音調,四分五裂的躺倒在地。

“賠我20塊錢。”

“你要插隊的,沒錢。”

“晚上下晚自習,操場樹林,我等你。”

“一個人。”

雲南那個季節的晚風,總是讓人沉醉,卻吹不起男孩頭發,那時候的我們總是靠頭發長短區別男生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