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太見她不搭理自己,頓覺自己的權威被挑釁了,火氣蹭蹭蹭地往上冒。
好臉色更是維持不住,柱著掃帚惡聲道:“還躺著幹嘛呢?再不去繡花,等你爹回來,有你好果子吃!”
白冉直接側過身,背對著她懶懶道:“不去。”
“啥?”
“不去繡花,以後都不繡。”
“反了反了,一個個的這是要上天?”
薑老太氣得直跳腳,舉起手中的掃帚就要往白冉身上招呼,“死丫頭,我看你是皮癢了,別以為老娘不敢……”
“你不敢。”
白冉回頭,目光淡漠地掃向她,語氣篤定卻平靜得像是在說天氣。
“你,你……”
薑老太舉起掃帚落也不是,收也不是。
“你等著,等你爹回來,看老娘不讓他削你!”
薑老太語氣凶狠,手裏的掃帚卻落到了地上。
罵完,扭頭就朝著大房所在的東廂房大聲喊道:“老大家的,老大家的!”
很快,屋裏走出來一個皮膚白皙身材微胖的婦人,滿臉不耐道:“娘,你喊啥?沒看我正在做繡活嗎?”
此婦人正是白冉如今的便宜娘秦小婉。
薑老太麵皮抖了抖,努力壓製住自己翻白眼兒的衝動,指著白冉怒氣衝衝道:“你說我喊啥?你看看,你看看你把這死丫頭都慣成啥樣了?一躺就是三天,這都快懶成蛆了!等舉兒回來,看你把她教成這樣,你看他怨不怨你!”
秦小婉一聽,卻是滿臉欣喜地跑上前追問道:“相公要回來啦?”
這下,薑老太和白冉忍不住齊齊翻了個白眼兒。
戀愛腦是病,得治。
“我跟你說了半天你到底聽到沒有?這死丫頭越發地不像樣了,剛還跟我頂嘴,我家舉兒可是最重孝道……”
薑老太一通眼藥還沒上完,秦小婉就急急打斷她快速道:“娘,是若雪不對,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快說,相公是不是要回來啦?什麼時候回來?要不要讓三弟趕車去接他……”
白冉無語。
起身收起藤椅回房。
薑老太被秦小婉纏得煩了,怒聲吼道:“回什麼回?還沒到月底呢!”
“哦。”
秦小婉頓時失望不已,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轉身回房。
薑老太頭頂都快氣冒煙兒了。
“老大家的,你給我站住……”
“咣!”
東廂關門的聲音。
薑老太怒聲哀嚎:“老天爺,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尖利高亢的聲音不斷刺入耳膜,白冉淡漠的神情出現一絲皸裂。
太他麼聒噪了!
算了,還是進山吧。
白冉起身往外走,路過秦小婉身邊時,對方正捧著一支禿頭筆失神發呆,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白冉簡直沒眼看,拉開房門便大步往外走去。
薑老太一看到她出來,哀嚎聲更大了:“也不瞧瞧這十裏八村的,誰家丫頭片子一天天啥也不幹,可憐我一把老骨頭……”
白冉連個眼尾都沒給她,抬腳垮過橫在路中間的掃帚,徑直往院外走去。
薑老太眼皮子一跳,顧不得繼續哀嚎連忙起身追出來,語帶驚慌與氣惱:“白大丫,你個死丫頭要幹什麼去?”
白冉腳步不停,沒應聲。
薑老太臉都快氣歪了,等看她是往後山的方向走而非村口,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是去秦家告狀就好。